林灵儿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快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窗外的桂树每天都扑棱棱的往下掉叶子,铺的满地金黄。
“王爷容我一方栖身之地,已是宽容,我怎么能不识进退,还要去住大院子。”自从改口称他为王爷,她只觉两人之间隔着鸿沟,陌生的不是一点两点。
“你现在不趁着机会占个大院子,万一王爷纳新妃,就更没机会了。”彩月认真的分析道。
心里隐隐一痛,身体愈发的冷,林灵儿蜷在榻上,像只小猫,埋首没有说话。
“我不会纳新妃。”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陆渐离推门进来。
彩月自知说错了话,扑通跪下,赧然道:“奴婢多嘴,请王爷惩罚。”
“没事了,你出去吧。”
彩月如临大赦,飞快的爬起,退到门口,掩上门,走了出去。
林灵儿已经展开蜷住的身子,端坐在软榻上,陆渐离兀自坐在另一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方几。
方几上摆着一个小茶台,一旁的青花瓷盘里倒扣着两个圆胖的白瓷茶盏,茶台上的小砂壶还冒着热气。
“想喝茶。”他说。
葱白的玉手取过茶盏,放到茶台上,又提起小砂壶,手腕稍一倾斜,嫩黄色茶水缓缓流出,热气带着茶香扑面而来。
斟完这杯,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圆胖的茶盏握在手心暖暖的。
抬睫看她一眼,伸手取了茶盏,放在嘴边抿一口,喉结滚动,热茶入腹,回甘留在齿间。
“天冷了,别喝绿茶了,改红茶。”
说完,他放下杯盏,大步走了出去,连她整个过程中唯一发出的一声“哦”也没听到。
未待多时,林灵儿还在捂着“圆胖子”,彩月挠着头走进来,疑惑不解道:
“还未落雪,二爷就送来银灰碳作甚?”
林灵儿也是一愣,瞥见白盏里的嫩黄,好像联想到了什么,耳郭不由一红。
之后几日陆渐离没有再来,林灵儿日日俯在窗前,看院里的桂木一片片抖落枝上的叶子,屋里燃着碳火,再未冷过。
这日陆渐离回府已是深夜,近几日的连轴转,他身体疲乏,困惫不堪,这甫一封王,圣人不知是要弥补他,还是真的倚重他,把他安置到几个无数人垂涎的要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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