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脸色煞白,林灵儿蹲在他面前,急切的问:“李涯,你这什么意思,给我好好说。”
李涯嘴唇哆哆嗦嗦,根本叙述不清楚,但是从只言片语中,林灵儿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颓然倒在地上,彩月在一边陪着哭。
按李涯的说法,皇后今日在后宫设宴,出席的人有圣人,太子,陆渐离,以及杜府和林府的全部家眷,也就是说长姐也去了。
皇后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长姐抗旨,炸死,骗婚等各种罪状,要求圣人严惩。
圣人震怒,天子岂容自己被这一干人等耍的团团转,当下就将参与此事的人都关押起来,而长姐因为发现怀了杜家血脉,先禁足杜府后院,待生下孩子,再送入大牢,而安庆侯林守信,陆渐离,杜若邻均已关入地牢。
林灵儿心如刀割般的痛,她发疯了般又哭又笑,她真是太高估自己了,还以为自己随便受点小惩罚,就能承担这所有的罪过,到头来她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是一人犯的错,却要一揽子人给她背锅。
彩月跪到林灵儿面前,双手拼命要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是那平时眨一下能晃出漫天星光的杏眼,此刻却像决了堤的河流,泪水成股的往外冒,擦都擦不及。
“二奶奶,二奶奶,你振作点,现在大家都指望你了。”
现在大家都指望你了,林灵儿猛地愣住,彩月的话提醒了她,等等,为什么她还好好的待在这里,圣人为什么没把她下入大牢?
彩月说的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大牢,他们只能指望她,虽然她平时简单又脆弱,可是这个时候她只能拼了。
她就地坐下,拭干眼泪,仔细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又重新捋了一遍。这么看来,是昨日皇后就有所察觉,召了柳氏姐妹进宫问话,今日又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对峙。
那么问题是皇后是如何知道的呢,太子在这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呢?他对自己的诺言还算不算数呢?
林灵儿就这样坐在院内冰凉的石板上,一动不动,直到周围渐渐暗了下来,她倏然回神,发现大家都静静的陪她坐着,眼眶一热,她对众人说:“都起来吧。”
捶捶僵硬的双腿,大家都站了起来,林灵儿对李涯说:“你先去备马车,我到屋里收拾点东西,待会出门一趟。”
“好嘞。”李涯欣然答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二奶奶平时娇娇弱弱的,而这一刻她身上仿佛有光,让人莫名的就想信任她。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停在了东宫殿门外。这一次林灵儿进宫,没用上牙牌,上次带她的内监仿佛知道她要来似的,一早就在门外候着。
待林灵儿下车,他笑眯眯的上前,轻声道:“您来了,殿下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又是这句话,林灵儿听了心里莫名一紧,太子怎就料定她会来?
不管那么多,她埋首跟着内监急匆匆往宫内走去,刚转个弯拐进游廊,就见有人停在那里,一袭绛红色金丝海棠花锦服,华美妖娆,傲然独立。
那内监肩头明显抖了一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林灵儿心思全然不在这,一时也没上前请安,只跟着那内监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