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庭怒斥道:“秦锦华, 你在胡说什么?”
知他一向行事温和,猛然被丈夫高声呵斥,秦氏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微微恼怒道:“这一屋子人皆有这个心思,我不过是替大家说出来而已, 离儿今日回京,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 不若今天让离儿认祖归宗, 也免得芙儿名下无子孤孤单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星庭满面赤红, 怒不可遏。
妹妹临终前把亲生的儿子托付给他,但他并没有很好的照顾这个侄子, 陆星庭一直觉得愧对妹妹。
父亲走的意外,陆家这么大的营生猛然间担到他的身上, 已让他焦头烂额, 自顾不暇, 一年到头极少回家,府内均是秦氏在操持。
他隐隐能感觉到陆渐离在陆家待的不自在,秦氏也有意无意的给他吹耳边风, 言外之意一家子人都认为他这个侄子鸠占鹊巢, 平白多一个嫡子分陆家财产, 很多心中人不满。
但凡听到了这样的言论,他定会斥责说话之人一番, 只是他实在无暇分身管后院之事,更何况男子想成大事,哪个不是历尽坎坷,受尽磨难,遂就任他自己适应了。
退一万步, 有陆老夫人托底,情况怎的都不会太糟糕。
而且,母亲果然是这样做的,几年前母亲送侄子到海陵待了两年,他当时就猜到,名义上说是为了一个女子出去散心,其实是让他独自闯荡的第一步,否则也不会从账上支走那么一大笔钱。
近几年他越来越坚信,这个侄子非池中之物,不会如那短视的妇道人家想的那样,指望着分陆家的一杯羹。
果不其然,且不问他海陵的营生有多大,单是这皇恩浩荡,只要有他在圣人身边,扬州府那些官员都得敬陆家三分。
“我...”秦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正要开口辩解,却被陆老夫人打断,“锦华,你是陆府的当家主母,离儿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怎们能说出这样的话?”
深吁了一口气,陆老夫人继续道:“况且芙儿名下已有一女,现在又多一子,你让别人怎么看她。”说到最后,陆老夫人嘴唇开始轻微的颤抖。
林灵儿心生不忍,悄悄握住了祖母膝上冰凉的手,秦氏如此直白,她万是没有料到,在侯府的时候,她那个继母柳氏也是吃不得亏的性子,可是也做不到秦氏这般撕破脸皮,商户之家,终是比较豁得出去。
秦氏面露惶然,给自己找回旋道:“我自是看重离儿,无论他是不是陆府的人,我都会待他如若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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