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庵是住不下去了,陆家颇费了些功夫买通师太,把她接回家中,对外只称落水暴毙了。
把她接回来之后,陆家就在此修了这座小庵,生产之前,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你母亲生产那日,也是下这么大的雨。”陆老夫人喃喃道。
“怀了你之后,你母亲继续在这里禅修,身怀六甲,却不进一丝荤腥,又加上她整日郁郁寡欢,到你足月的时候,已经瘦得没了人形。”陆老夫人脸色蜡白,双颊不停的抽动,想是回忆让她痛苦非常。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自祖母眼眶掉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她竟生下了你,这也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只把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玉牌,放到你的身上,就油尽灯枯,去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噬心的痛宛若昨日,“自此,我就再也不愿踏进这伤心之地,只是芙儿的大哥,每次来山庄,都会来这里坐坐。”
见祖母太过激动,灵儿赶紧上前,一手握着祖母的手,一手伸到背后缓缓帮她顺气。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今天在自己出生的地方,陆渐离还是觉得恨意难平,眸下寒若冰霜,手里握着的诗集,几近被揉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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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山庄回来,祖母就闭门谢客,足不出户,想是伤心太过。
陆渐离只休沐了一天,堆积起来的公务,他连着在翰林院忙了三天才处理完。
回府夜已深。
李涯跟在身后,心里犯嘀咕,今天难得可以早点睡,二爷非要回来,回来又怎样,大家都睡了,还不如在翰林院歇了,明早还能晚些起。
陆渐离径直进了卧房,进门就看到了床榻之上的那道倩影,趁着自己不在,竟放肆的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占去大半。
他轻轻走到床边,弯腰准备用手把她往里面推一推,隔着寝衣,感到她身体烫的厉害,再抬头看,却见她小脸通红,伸手摸摸额头,果然热的厉害。
他通晓颇多医书,知发热时,最重要的是给身体降温。
不想人多手杂,惊醒了熟睡之人,他亲自端过一罗盆温水,将净帕打湿,轻轻置于她的额头上,另取一净帕,轻柔的擦拭掌心,如此反复,直到摸着额上的热度降下来,才安心睡去。
辰时,林灵儿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头昏脑涨,力气只够举了举手,复又放下。
一直候在屋内的彩月见了,赶紧命人端过来早已备好的茶碗,轻唤道:“二奶奶,您醒了。”
她仔细的把林灵儿扶起来,又在她背后放了两个引枕,让她向后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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