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她太多例外,可她照样会在不恰当的时机惹他生气,这是扶宴头痛的根源,而他的底线对于沉年来说不过是禁锢,是不对等的关系产生的不对等的感情,沉年可以发脾气,却是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想不明白的男人起身绕着病床踱步,走了两趟,还是没什么结论,突然站定,他该想到的,他从来没有戴过避孕套,一两个月沉年也没有怀孕,两相对峙的争吵让扶宴忽略了最关键的因素,听医生的意思是她的身体状况很难有孕。
没遇到他之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炮仗脾气的少爷不会在没人察觉的地方表露自责,只会默默在心里反复记住沉年在乎的细节,他没忘记,她还没来得及吃午饭,掏出手机习惯性想吩咐德伊送点餐食,又丢进口袋,迈步走了出去。
医院有餐厅,马路对面也有各种菜系,他下个楼顺便的事情,还是亲自来比较有道歉的真诚心意,想着沉年乖巧吃他打包回来的午餐,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些。
半小时后,扶宴拎着外卖袋从电梯里走出来,发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往沉年那间病房瞟,那姿势还越看越熟悉。
听到脚步声门口偷看的人也不慌张,还转头腆着脸打招呼,比那天他从车上离开的模样舒心了不少,又恢复了以往花花公子玩乐世间的秉性。
“回来啦,哟,亲自当外卖员啊?不容易啊,思想觉悟日渐增长。”上来就一大段输出的季烨也不管扶宴听没听,自顾自地说了段单口相声。
“你怎么来了?”扶宴换了只手拿午餐,推门进去,直到坐在板凳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抽空问的话。
“当然是御誊给我打电话,我才好心来看看。”季烨自以为不着痕迹。
“说实话会死?”扶宴一眼看穿,不留情面。
季烨撇嘴尴尬,喉结滚动,暗自整理好措辞再次解释,“我从隔壁病房过来的,刚才听到御誊说话的声音,好奇心作祟我就出来看看。”
“还有呢?”扶宴盯着他的眼睛等待后话。
“没了。”季烨眼神飘忽不定,从卫生间门口往里走了一点,在意识到自己声音变大时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扶宴不言语,最后季烨败于下风。
心里委屈,妈的,和扶宴对视从来没赢过。
“好吧,我说还不行嘛,喝酒喝多了进医院……”这种丢脸的事情季烨自己都不好开口承认,太难为情。
不过他没算错,扶宴真的因为这个理由看不起他,幽幽打击了一句,“真有出息。”
逃避话题,季烨挑了错处讲,“彼此彼此,你把小嫂子送进医院也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略微扳回一城,他心情好多了。
不成想扶宴下一句话直接重击,“月抛女友出名,这次被分手感觉挺不错吧,胃出血忌酒你都能忘,季烨,你要是想死,就找个痛快点的死法。”
可谓是字字珠玑,话里话外令季烨哑口无言,他知道,扶宴是担心他的身体。
关心人的方式别具一格,他自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