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芳立刻谢声应下。
虽然皇后让人传话传得客气,但她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不可能真地等到自己也去了住处又收拾妥帖了才去拜见,所以一入行宫,她便在对下属进行了一番安排吩咐后就直接去了碧波清台。
皇后正坐在殿中陪已经三岁的小公主玩翻花绳,见谢晚芳来了,便将小公主交托给了乳母带下去休息,笑着问道:“你要茶还是酪浆?”
谢晚芳见她面前的杯盏里装的是酪浆,便知对方应是身怀有孕所以平日里不大喝茶,于是便礼道:“末将饮酪浆就好。”
也无需皇后吩咐,侍候在旁的掌事嬷嬷就已亲自斟好一盏给她端了上来。能在皇后殿中掌事的宫中嬷嬷自然身份不同一般,谢晚芳乘了好意,也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
她端起喝了一口,抬眸时恰好对上皇后含笑打量的目光,不由抬手摸了摸嘴角:“请问娘娘,是末将脸上沾到什么了?”
皇后微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往事历历,人相同,却也大有不同,有些感慨罢了。”
谢晚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当真是个奇女子,”皇后叹道,“旁人走不出来的路竟就让你这样闯出来了。自听圣上说起你后,我就一直很想再见见你,今日终于如愿了。”
谢晚芳谦虚道:“娘娘谬赞了。”
“若是只有我一人赞你或是谬赞,但圣上和云相也都赞你,总不会是我们都‘谬’了吧?”皇后笑笑,忽而问道,“对了,这几日都中有个关于你和顾世子还有云相的传闻,不知你可听说了?”
这个她还真听说了。
倒不是谢晚芳耳朵灵,而是宋承这人实在是个八卦能手,收风收得快,且收了之后立
马紧赶慢赶地跑来跟她说,还一脸的兴奋,搞得谢晚芳当时还以为他是发了什么横财,结果一开口就是:“姨母你太能耐了!一个当朝左丞相,一个安国公世子,竟然与你这朵娇花,不是,铁花,不是,披了铁甲的娇花!同时出现在市井八卦里,且安国公世子在这个八卦里还被你无情地拒绝了,啊,虽然我一向是知道你对他的态度很明确,不过你不晓得此刻从那些八卦中听来又另有一番荡气回肠和催人泪下。”
她当时无情地看了他一眼:“说人话。”
然后宋承就告诉她,好像一夜之间他们三个人的事就传遍了都中,市井间的说法是:顾世子因为痛失爱妻所以郁郁寡欢,直到后来在镇守雍州之时遇到了前去赴任长史的方大将军,惊见其与亡妻相貌极为相像,顿时死心复活,从此倾情。然而一手栽培起方大将军的云丞相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心生倾慕,只是自觉寿元短暂不愿拖累所爱,只默默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但方大将军乃是情义分明之人,虽然顾世子待她有情,可方大将军对他却只有同袍之义,听闻顾世子在接风宴上醉了酒,方大将军都推说男女有别不便近身照拂,反观大将军回到京都当天就已立刻去了惠山行宫探望云丞相,当真是大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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