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谢晚芳失声惊道。
萧弘倒并没有追究她这番失态,旁边的宫人们也像是入了定,没有人侧目。
“这次恢复得极慢。”萧弘叹了口气,“他这个病原是入了冬后便越发地难过,所以两日前朕勒令他去温泉行宫将养了。”
谢晚芳听他这么说心里已是焦急得不行,但又只能按捺住问道:“那御医怎么说?”
“能怎么说?养呗!”萧弘道,“且你也知道玄明那个性子,御医只起了个头,他就已经开口说没事了。”
谢晚芳沉默无声地攥紧了手里的茶盏。
萧弘往她手上瞥了一眼,又徐徐地续道:“朕看大概是蒲定庸的事这回把他给气得够呛,除此之外,以他那生死不惊的个性,应该也没有别的事能让他这样动心气了。”
“哦,对了,说到生死,”萧弘看着她,说道,“听闻你这回和顾子初倒是有些患难见真情?”
谢晚芳顿时一惊,抬头便道:“圣上切勿相信他人传言,我和顾将军只是同袍之谊,面对敌国互相扶助本是应当,否则这场大战便要如那些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的愿了。”
萧弘没有急着说什么,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似是在打量着她说的是真是假。
良久,他才轻轻一笑,低头喝了口茶。
“玄明在惠山行宫,”萧弘说道,“去看看他吧。”
谢晚芳回神,立刻起身拱手告辞而去。
萧弘看着她已然掩饰不住急切的背影,不由微微失笑,摇了摇头,说道:“云玄明这个家伙,杀蒲定庸的时候也没见他讲什么君子之风,对着女人竟就肯这般吃亏,再晚些,只怕朕和他都真是为安国公府做嫁衣了。”
倘若谢晚芳真的被顾照之挽回了心意,双方合计着要恢复她世子夫人的身份,那先帝的赐婚圣旨还摆在那里呢,他能不认么?即便是要追究欺君之罪,以谢晚芳今时今日的军功,还真不是一件能容易处理的事,更何况上官博还在旁边看着,那可真是进退两难。
侍候在旁的罗嘉躬身笑道:“云相为了圣上和大盛朝,也不会为了那儿女私情破坏与方大将军间的情义,自然是不能像顾世子那样率性而为了,好在看方大将军的样子应该也是心系于云相的。”
萧弘轻轻一笑,自得地道:“还不是靠朕。”
***
谢晚芳从皇宫里出来就直奔去了惠山。
她在折梅阁里见到云澄的时候,他刚刚才从汤池那边回来,发梢上还沾着湿气,身上穿的那件碧青色广袖长衣也染着比平日略显浓重的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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