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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云澄并没有离开西北,而是又去了阿萨克城。
经过服药和一夜平安无事的休养,谢晚芳此时的状态比起昨日要好了许多,顾照之不知是来得早还是根本整晚都待在她房里,云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在给她擦脸擦手了。
云澄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儿,才举步走了过去。
“我给她把把脉。”他站在顾照之面前说道。
后者看了看他,然后放开手,起身让到了一边。
“没想到你竟然真地杀了蒲定庸。”顾照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我还是头一次看你如此简单粗暴地行事。”
云澄头也未抬地道:“如此下去,西北大军迟早因他生变。”
顾照之点了点头,问道:“那他府里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亲信不留。”云澄坦然道,“姬妾庶子我会一并带回京都,就当送给他妻子和家族的大礼。”
顾照之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大致猜到了他的用意:“你是打算借后宅之事挑拨林、蒲两家?”
云澄没有说话,换了谢晚芳另一只手继续把脉。
“物尽其用,真不愧是云丞相。”顾照之语气不明地说道,“还好芳儿闯过了这关,我替她谢谢你。”
云澄将谢晚芳的手轻轻放了回去,又替她掖了掖被子,默然须臾,才起身走过来淡声道:“她的脉象已平稳好转,等过两天她醒了我就会启程回京。”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又续道:“好好照顾她。”
顾照之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谢晚芳忽然有了动静。
顾照之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了床边,随后走上来的云澄下一瞬就看见了谢晚芳在昏睡中伸手抓住了顾照之的衣摆,仿佛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云澄蓦地顿住了脚步。
她口中喃喃说着什么。
“芳儿别急,我在。”顾照之边说边俯身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云澄看见她嘴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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