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身处后方还可以周旋一二,那主动请缨当先锋就是她非要一头往生死大门闯。
她可以无视他的感情,但怎能如此糟践他的心意?她当真不知她这条命对别人来说有多要紧么?!
谢晚芳兀自骑马前行,全当没有听见他的埋怨。
要说怕死,能活着谁又想死呢?何况她的心愿还没有达成呢。可是现在大战在即,根本无人能安居于后方,她身为雍州长史又怎能不担当起职责?好歹上官瑾不是蒲定庸,至少他肯定会真心尽力地去打这场仗。
那她帮蒲定庸还不如帮上官瑾。再说她阿兄还在阿萨克城,她若不做这个先锋,万一前头发生什么事岂不是鞭长莫及?
顾照之的好意她心里明白,但有些事,却不是能够交到他肩上扛着的。
她来雍州,不是为了求他庇护,让其他人觉得她这个所谓大盛第一女官其实也不过是依靠男人只会让他们事倍功半的拖油瓶。
该她的事,她不怕,也不会避,不仅要做,还要做得好。
上官瑾又如何?她赢过他一次、两次,自然也可以有第三次。就像云澄当初吸引她走上这条路时说过的,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有机会一直赢下去。
一念及此,她勒住马,回头看向了正郁郁不乐闷头行进的顾照之。
“子都督,”她说,“我有两句话想与你说。”
顾照之没想到她会主动来与自己说话,愣了愣,最后到底是心软战胜了心塞,虽淡着一张脸,但语气却已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嗯。”
程平见状,清了清嗓子,识趣地先行了一步。
“我知道你想说服我,”顾照之看着她来到近前,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见不得你涉险。”
没想到谢晚芳却根本不是来和他纠结这个,而是径自道:“这次圣上独独派了上官瑾来,又要尽快拿下阿萨克城,你可有想过为何?”
顾照之一怔,略忖了片刻,道:“不是因为蒲定庸?”
“我起先也只想到了这一层,”谢晚芳道,“但刚才我突然明白过来,其实这是圣上给你我的机会。”
用上官瑾来牵制蒲定庸,实际上削弱了蒲定庸这个大都督对他们的钳制,而上官瑾本身的官阶并没有任何变化,圣上也从未曾许他什么特权,那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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