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半晌,他才能勉强牵起唇角冲她笑了笑,像是自我安慰般地说道:“好,此刻只要你不是疾言厉色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已是该心满意足了。”
他心里清楚与她之间隔着那么多人和事,想要破镜重圆绝不是那么容易,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的苦,莫说是她,就连自己每每看见她额角上的那道疤痕都会觉得心间刺痛,难以忍受。
谢晚芳等着长风重新热好药端来又看着顾照之喝完才离开,临走前只叮嘱了两句让按时换药,别的并未多说什么。
之后几天,她仍是如常来探望和照顾他,待他精力好些了她便开始会说一些公事,顾照之明显能感觉到谢晚芳对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他有些激动于这细微的变化,但又怕操之过急惹她反感,于是只能强自按捺着,暂且也不再提两人之间的事。
然而让顾照之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开始可以下床走动,谢晚芳就过来跟他辞行了,说要先回雍州。
“你要走?”他还以为她会等他一起。
“嗯,”谢晚芳道,“我这几日看蒲定庸的样子很是镇定,不知他是胸有成竹还是另有主意,我放不下心,想回去看看,而且那个偷袭你我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些我还未来得及查。”
顾照之受了伤,无论是河西候还是程平肯定都不会在这时候要他们回去,但她却不可能全不在意,既然他现在已无大碍,她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意义,反而是雍州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顾照之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我与你一道回去。”
“不必,万一路上车马劳顿影响了你的伤势就不妙了。”谢晚芳道,“你就再多休养几日,我看大都督府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
顾照之不肯同意:“我躺在蒲定庸的地方难道就能安心休养么?我同你一样记挂着雍州的事,就这样决定吧。”
见他这样说,谢晚芳也就没再劝阻,只是吩咐了长风去准备舒适些的马车。
蒲定庸听说他们要走,果然没有阻拦,反而还看着有几分亲切地问是否有别的需要,顺带又关怀了几句。
薛义带着长子薛平也来送行,顾照之现在一心想将自己与安国公府的势力分开,再加上担心触动谢晚芳的心结,所以并未与他们交谈太深,只是简单客气地道了谢。
薛家父子的欲言又止谢晚芳也看在眼里,她并不打算刁难谁,从容如常地走完辞别的过场便转身上了马。
只是才刚出肃州城,顾照之的外伤就出现了些反复。
谢晚芳停马上车,先是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从事先让长风准备好的药材里取了一味出来,又拿出金创药将两者混合,重新给他上药包扎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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