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池看着来人向守卫出示鱼符自报身份,随后大步走入了驿馆,不禁若有所思。
……
花林刚打开门,一只脚都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脱口道:“方大人,你怎么来了?”
正在内室换衣服的云澄听见声音,手上不觉一顿,须臾,回过神来三两下系好衣带,罩上外衫走了出去。
谢晚芳站在门外,一双眼睛本就不住在往屋里探,乍一见到云澄出来,立刻笑嘻嘻地道:“相公,我突然想起原来明日我旬假。”
云澄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半晌,说道:“先去洗把脸,待会过来吃饭。”
谢晚芳弯起眉眼笑了。
她之前在幽竹里的时候没少听他说这句话,云澄从不逼着她久学,只要一到饭点就会对她说“先去净个手,吃饭了”,哪怕是外出教学时也顿顿不缺,似乎因他自己很注重养身所以也从不让她饿着肚子。
此刻乍然又听到他这句话,她不由心头一暖,瞬间仿佛回到了还在幽竹里时。
她高高兴兴地应了。
等到谢晚芳转头清清爽爽地又过来找他的时候,云澄已坐在桌边等着她一道用饭了。
他面前仅放了盅茯苓汤和一碟香药时花,而她这边除了一大碗三脆羹外还有两个菜,又是线肉条子又是蛋皮卷肉,都是她喜欢吃的。
“让人去酒楼买的,”他说,“味道应与京城相差不大,尝尝看。”
她以前第一次同他一起吃饭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眼见着他就连进食都这么风雅,相较之下自己这无肉不欢又吃得多的就难免显得俗气了,但多几次后她也就渐渐习惯了饭桌上这同时存在的两种风格,反而还觉得看着他吃饭颇为赏心悦目,自己还能再多吃两口。
“这线肉条子不错,”她边嚼着嘴里的肉,边颇为惊喜地点了点头,“腊味儿好香!”
云澄含笑地看着她:“喜欢就多吃一些。”
谢晚芳在他面前自是不会拘谨,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以后不必这样奔波折腾,”他说,“我明日去寺里参加完法事就回了,休沐只得一日时间,你若想探望我可等长假时。”
谢晚芳夹肉的手一顿,然后默默舔了舔唇角,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我大事尚未成,暂时无颜回去看您。所以……”她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只能写信。”
云澄低头一看,微感愕然:“这是?”
“回信。”她弯了弯唇角。
在丰安县送走他以后,她回去就忍不住拆了信来看,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字一句汇成整整两页笺纸,将
她在去信中提到的所有都一一作了回应。
就连她夜里望着月亮,因想起父兄而突如其来的担忧伤感也没有被他忽略,信的末尾,他回复说:“一切如常,你安,即所爱之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