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蕊同确实不需要母亲,她的世界很小,容不下那么多人,光是应付父亲就够她累的了。
在严蕊同小时候,严御东从不觉得她能傻到哪里去。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而严蕊同的眼睛的确生得极好,大大的杏眼周围缀着浓长卷翘的睫毛,黑眼珠骨碌碌地转,看起来一副机灵生动的模样。他想也许她的情况没有医生判断的那么糟,于是在她到了“应该”开始有理解能力的年纪,严御东对她特别严厉,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严蕊同怕他怕得要命,直到后来证实那是因为她的注意力缺失,容易被周遭环境吸引的关系。
直到现在严御东也没有放弃逼她在每一次犯错之后记取一些教训,好好说她根本听不进去,因此对她一直是奉行打骂教育,仅管皮肉上的疼痛只是一时,至少能让她当下有所畏惧……虽说成效实在有限。
就像现在,严御东问她:“小乖,知道昨天爸爸为什么打屁股?”
严蕊同听了停下进食的动作,含着满嘴的粥,低头不说话。
“因为你昨天不乖,是不是?”
严蕊同偷偷瞥爸爸一眼,判断他不是在生气,咕噜咕噜咽下粥之后小小声为自己辩解:“小乖乖。”
“哪里乖?”严御东挑眉看着她,“爸爸承诺你的没做到是爸爸不对,但不吃饭不睡觉,害得常姨也跟着不能休息,这样对吗?”
严蕊同歪着头想了半天,似懂非懂,不过爸爸看起来好严肃,为了不惹他生气,她嘟起小嘴倾身往他唇上重重啄了一下,“爸爸对不起。”
勇于认错,绝不悔改。这是她一贯用来敷衍父亲的技俩。
严御东哪里不知道她的小把戏,刚想板起脸训她一顿,看到她小鹿一般纯真懵懂的眼又觉得说了也是白费劲,直接上手掐住她滑嫩的脸颊肉,“下次再坏就没有糖粥吃了,知道吗?”
严蕊同噘着嘴拍掉爸爸的手,举起已经空空的碗,咂咂嘴:“还要!”
严御东伸手摸摸她鼓起的小肚子,喝斥道:“不准吃了!你是金鱼吗,肚子撑破都不知道饱。”
严蕊同不情愿地瞪着他,严御东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指示道:“去刷牙换身衣服,待会带你回老宅看太爷太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