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百货公司，李非然便在地上发现了许多尸体，属于人类的尸体。

数量不少，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血腥气，这令他忍不住蹙起眉头，避免往地面上去看。除此之外，不同于一路走来那些街道上的尸体，这些尸体上并没有腐气，而有一种像是被野兽噬咬过的痕迹。

李非然停下脚步。

除了门口被杀死的七头丧尸，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他偏头望了望身旁的小金。

出乎意料的是，小金完全没有先前那种浑身戒备的神态。至于盘旋在头顶的平平，更是给人悠哉悠哉的感觉。

难道自己想多了？

对于几只宠物，尤其是小金的洞察力，李非然还是相当信任的。既然它没有表露出紧张感，附近应该就不会太危险。

前方便是各种各样的店铺。

原本整齐摆放着的商品早已被翻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像是开在一楼入口处的那家肯德基，店内更是被洗劫一空。

李非然徒步走楼梯，来到了三楼。在末世前，这一层是专门贩卖美食与各种零食饮料的。

第一家店，里面被搬空了。

第二家店，同样一地狼藉。

第三家店，算是个中型超市，面积足足占据了这层楼的三分之一，李非然进入其中。

入内不久，他再次发现了尸体。这一次不是普通人类的尸体，而是死去的丧尸。

丧尸的脑袋被彻底一分为二。

由于先前已经多次从丧尸脑袋里取出白色晶核，李非然一眼就识别出：眼前这具丧尸，脑袋被分开的地方正是晶核应该存在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晶核被取走了。

是人类干的？还是说……

忽然，李非然听见了某种动静。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声音尖锐，规模壮观。

他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声响。

前方出现了一大群灰老鼠。它们的个头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比寻常老鼠要大，至于最大的，体型更是将近半米。

这群老鼠成群结队，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一眼望去，只觉得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患者站在这里，恐怕会当场眩晕。

李非然僵在了原地。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

那么多的老鼠，就算小金与平平再强，陷入鼠群，只怕也会瞬间就被淹没吧？

逃跑，能跑过变异过的鼠群吗？

这下子该怎么办？

变异鼠群的确是强大的。

它们原本藏身于百货大楼的各个角落，只有夜间才敢出来行动。末世降临之后，老鼠们的个头成倍增长，鼠群战斗力更是呈指数级上升。其结果是：一天之内，鼠群便彻底占领了这栋大楼。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丧尸，又或者其他发生变异的动物，凡是进入三楼寻找食物的，无一落得个葬身鼠腹的下场。

先前从百货大楼里出来的人们，根本不是一开始就在大楼里的人，而是中途进去的。当时鼠群正在三楼与一群丧尸发生战斗，他们才得以侥幸逃生。至于在大楼门口试图攻击李非然的七只丧尸，与其说是出来追击普通人的，不如说也是像普通人那样逃命的。

李非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小金忽然往鼠群靠近了几步，发出一声怒吼。

先前气势汹汹围拢过来的鼠群，在小金的吼叫声里，竟然瞬间溃散，争相回头逃命。惊惧之下，甚至有不少体型相对较小的老鼠被同伴踩死。

“？”

李非然望着鼠群一头雾水。

小金回到主人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好似在邀功一般。

李非然伸手揉摸着它的脑袋以示褒奖，同时陷入深思。

源于生物本能的畏惧吗？

可小金是条金毛啊！若说刚才的一幕是虎皮猫“黄黄”造成的，倒还勉强能理解。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

这里盘踞着鼠群，没人敢接近，一些密封性较好的零食，反而更有可能留下来。

李非然开始寻找物资。

一袋压缩饼干、两包火腿肠、三瓶牛奶……很快，书包就塞得满满当当。

“不知道有没有卖行李箱的店铺。”

这栋百货大楼算是属于特殊情形，李非然正想着要不要去别的楼层转转，找个行李箱回来继续装食物。忽然，他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低头一瞧，是只死老鼠，应该是先前被同伴践踏而死的。

若在末世前，好端端走在路上，莫名踩到一只鞋子大小的死老鼠，李非然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他拿出刚刚获得的匕首，将老鼠的身体整个切开。忍着恶心感仔细地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晶核。

没有吗？只有丧尸体内才有？

可是老鼠无端变大，攻击力变强，总是需要力量支持的吧？

这时，虎皮猫黄黄拖着又一只死老鼠过来。那只死老鼠几乎跟黄黄一样大，因此，它拖得并不轻松。

好不容易来到主人面前，黄黄松开嘴，锋利的爪子一抓，便将硕大的老鼠身体整个撕开。

一枚白色晶核露了出来。

一只老鼠体内有晶核，另一只却没有。有晶核的这只老鼠，体型要更大些。

李非然明白了。

导致人和其他生物发生变化的这种力量，恐怕要达到一个临界点，才能凝聚出晶核。依此类推，若是更强的丧尸或变异兽，他们体内的晶核大概率也是不同样子的。

李非然衡量着体内有晶核的死老鼠。刚才的鼠群里，一眼看去，比这只老鼠大的，起码有四五十只。

如果它们甚至都不敢与小金交战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刷出一堆晶核？

老鼠和丧尸是不一样的。

目前李非然命令宠物击杀的所有丧尸，全都是主动来攻击的。否则，哪怕遇上落单的丧尸，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杀掉对方，获取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