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苏昌远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苏家人都没有想过把消息传给他,担心影响了他。
但是耐不住苏昌远的妻族丁家跑去把事情说给丁氏听,丁家的意思是让丁氏有个心理准备,让她想法子好好劝劝苏昌远。
那时丁氏听了崇安县的事顿觉头晕目眩,她的婆母、她相公的亲娘居然做出了这等恶事,现在被发现了定然会被判罪,相公他就成了罪人之子,他还怎么考科举,他的一辈子都毁了,甚至他们的麟儿也会受到牵连。
丁家过来的人见丁氏没想明白,就赶紧继续说,现在简氏一口咬定了就是她一个人买凶,定然是想一个人把罪都扛下来,只要苏家把简氏休了,那简氏就不再算是苏家人,苏昌远自然不会被牵连。
但是苏昌远的性子他们都还算了解,这人脑子一根筋,现在他们必须要做的是把这个消息瞒下来,不能让苏昌远知道。
然而就是这么不凑巧,他们的话恰巧被苏昌远听到了。
如果是等苏昌远考完了科举,再由丁氏慢慢地告诉他,那时候简氏肯定已经被判罪,也被休了,不管苏昌远怎么想,这个事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但现在还没判罪,休书也还没有,苏昌远觉得他不能就这样任由娘吃苦。
于是,在距离院试报名还有几天的情况下,就算丁氏把嘴皮子磨破了,苏昌远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意孤行回到崇安县。
苏高义看着儿子一脸着急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同他说:“首先,和山贼有牵连的人是你娘,你爹我并不知情。第二,你三叔他现在没事,你娘就算被判刑,也顶多就是在牢里待两年,我们会给狱卒塞钱,好让她过得好些的。第三,你现在应该立马回省城去,好好准备你的院试。昌远,你明白了吗?”
“爹,我不明白!”苏昌远难受地摇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作为儿子应替母受过,我现在就去县衙,请知县大人把我娘放出来,所有的责罚由我来守受着!”
“苏昌远,你别闹了!”苏高义额角的青筋暴起,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你不是三岁小儿,简氏她要是还在我们苏家的户籍上,你以后怎么参加科举?你的一辈子就毁了!”苏高义他们担心的就是苏昌远一根筋发疯,就像去年中秋他回来之后非要闹着去把三房的人接回苏家时一样。
“你的亲人除了你娘,还有你爹我,你的祖母和祖母、妻儿,你跑去县衙闹,你让我们又怎么办?”
“我没闹。”苏昌远的手紧紧捏着,“我知道爹你想把娘休了,她是我娘,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娘,娘为了我才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我应该对她尽孝道,如果爹你出事了我也是一样的!”
“混账!”几乎没有动手打过儿子的苏高义对苏昌远动手了,他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拿起小桌子上的痒痒挠冲苏昌远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