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时候苏忻会有那种眼神,家里失去了支柱,他们一家肯定心情十分悲痛,而苏家的人还那般对他。
一想到这些,宁蔚的心突然就像是有针刺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让宁蔚皱紧了眉头。
面对即将进入梁平州界的分叉蠡口,宁蔚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李木吩咐道:“李木,我们先去一趟州衙。”
“是,大人。”李木不像赵黑子那般话痨,宁蔚吩咐了什么他就听着,就像现在这样,临时改了路线他也不多问。
一路快马加鞭到州衙,州衙的官差认识宁蔚,看到是他们没有阻拦就把他和李木请了进去。
知州最近为了山贼的事急得上火,听到说宁蔚来了,赶紧着人请宁蔚过去。
知州是文官,佐领是武官,在南靖若是品级相当,通常来说文官会比武官地位稍高。
但是他们两人的品级差了足足四级,知州为正六品,佐领是正四品,自然是宁蔚是上官,再加上宁蔚是从京城来的,在知州眼中还要加镀一层金,看到宁蔚客客气气的,一点不敢倨傲。
“大人,山贼一案的卷宗全都在这边,您先看着,有什么事随时询问下官或者主簿,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州拿过厚厚一叠卷宗递给宁蔚,在一旁恭敬地站着。
宁蔚没有因为知州的客气就故作姿态,他淡然地接过卷宗:“周大人,你去忙别的事吧,我就是随便看看。”
“好。”周知州带着主簿、刑房一众差役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宁蔚和李木两人。
走出房间后,主簿一脸担忧地把周知州叫到一旁,避着人低声问:“大人,咱们就这样把卷宗全数交给佐领大人吗?这卷宗咱们就一份,要是佐领大人他……”
“你是担心宁佐领把卷宗销毁?”知州看着主簿满脸担忧的模样,摸了摸他精心搭理的胡须,胸有成竹地说,“不用担心这一点。”
“为何?”主簿不明白,这个案子是周知州和他一起审的,他对这件案子的卷宗处处了然于胸。
从头到尾,主簿都没有看出来这群山贼和佐领大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佐领大人会过问这个案子。
如果是为了私事,那他很有可能会从中做手脚,如果不是为了私事,他一个武官插手文官的事作甚?
“你可知这位宁佐领的来历?”周知州看了眼已经关闭的房门,老谋深算地笑了下。
看着主簿的神态,周知州抬手压了压:“放心,我笃定他不会对卷宗做什么,原因有三。”
“其一,这群山贼本就是宁佐领抓来的,他要是真想做什么,之前有的是时间,何必非要等到现在。”
“其二,据本官所知,只有省城的姚家和宁佐领有关,姚家是宁佐领的母族,这次山贼供出来的所有事情都未曾和姚家有直接牵连,就算其他的家族和姚家有关联,这些家族同宁佐领关系并不密切,他没必要管这些闲事,既麻烦又对他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