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忻听简氏说了挺长一段才站出来看着她,用比简氏更大的声音说:“大伯母,你在说什么话?”
“当时爹下落不明,大家都以为他被山贼害了,没爹的孩子是不是就合该去死?”
“我跌破头家里不给请大夫,要不是我小舅舅闯进来带我去看大夫,我这会儿是死是活都说不明白。”
既然简氏要乱说,那苏忻也就不客气了,反正他的话不算是编瞎话,只是将部分事情略过了。
比嗓门,简氏这种养尊处优的富贵夫人可比不过最近天天跑步锻炼,还得费劲拉字糖的苏忻,她的声音被苏忻轻松盖过。
“我小舅舅以前没有安定下来做正经买卖,把我们接回唐家后,他才决定开一间铺子安稳下来,好不容易、费了大功夫弄到鱼皮花生、酒鬼花生、酥皮花生、五香瓜子和字糖的配方。”
“唐记小食的东西味道好,东西实在,还新颖,开业后买卖做得红火,苏家是不是看着唐记眼红,想要弄乱唐记的买卖,好浑水摸鱼?”
“大伯母,苏家的铺子没有了我爹在,听说买卖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你们一直说什么要让我爹回苏家,是不是想继续让我爹替苏家卖命?”
“卖命就卖命,谁叫我们姓苏,可为什么我们三房一家要在苏家过着下人的生活。”
“我不傻,我才不要回到苏家去,在苏家的时候过得像下人,离开苏家我们一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苏忻不仅嗓门高过简氏,他还声情并茂,将愤怒和怀疑的表情做得到位,他这不是演戏,愤怒的情绪来自于“苏忻”,怀疑是他想到的。
一开始苏忻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说着说着,苏忻觉得越说越是这样一回事,简氏来闹会不会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苏忻前两天有一次路过他爹姆的房间时,听到他们在悄悄地说苏家铺子的事。
唐记布庄主要卖各种粗布,虽然不会同穿绫罗绸缎的富贵人们接触,但是富贵人家的下人是穿粗布的,他能从那些来采买布料的人口中听说一星半点苏家的近况。
还有,过来买粗布的广大普通老百姓最喜欢听、说各个富贵人家的事,苏家铺子的生意同以前相比变差了这么多,在附近做事的人都知道,传着传着也有部分进了苏高平的耳朵。
那天苏忻在窗外听着苏高平说苏家的几间高价布料铺子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挣钱,精贵的料子比粗布更容易损坏,一丁点不好了,就会被人挑毛病。
而且富贵人家挑料子更青睐最时兴的料子,有些料子的花色喜欢的人少,很容易买回来了卖不出去砸自己手上,压一匹没事,多几匹就是一大笔银子了。
没有银子买新的料子,相应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差,如果苏家不做出改变继续这样下去,将会成为一个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