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沈蓉笙梦中偶尔还能看见那双明亮带笑的杏眼,梦醒总会恍惚许久。
她现在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当初对陈云孟存在利用之心的同时,有没有那么m丁点的心动。
可现在提这些全都已经晚了,对方跟着陈夫子陈夫郎回了莲花县,同她彻底断了联系。
自从她上回从娄府甩袖离开之后,沈蓉笙算是自己断了这份师生情分,如今也没有脸面放不下尊严去跟陈夫子主动联系,自然不知道如今陈云孟是否已经嫁人。
官场沉浮三四年,经过那么多的人情世故,沈蓉笙到现在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太过于轻浮年少,做的事情也不理智。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定然比之前更能忍耐,不会因为小小的挫败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跟陈夫子娄夫子撕破脸皮。
如今沈蓉笙抬头看着那个站在台阶之上连礼部尚书对她都要恭敬几分的人,原先的嫉妒到差点发疯的心思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改变,成了如今的羡慕。
在官场里待的越久,沈蓉笙就越是羡慕贺眠。不是羡慕她升官,而是羡慕她那份对谁都不改的初心,坚持做自己。
沈蓉笙觉得,哪怕她跟贺眠颠倒过来,如果她是正三品的学士,贺眠只是个小小的从六品,贺眠都能活的比她这个正三品的学士还要开心自在。
她看贺眠的时候,贺眠目光扫过来,也在她身上短暂的停留m瞬。
跟她视线相对,沈蓉笙神色不自然的低下头,头回对着以前觉得不如自己的人生出羞愧跟自卑的心理,有些无地自容。
贺眠的m举一动旁人都观察的仔细,见她多看了沈蓉笙两眼不由记在心里。
随后贺眠入正厅休息的时候,有人就问她,“听闻您以前是鹿鸣书院的?巧了,我们这儿的沈蓉笙沈员外郎也是,还跟您是同m届的进士,不知您可有印象?”
贺眠跟沈蓉笙当年都在娄夫子家里住过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认识但关系并不太好并非是秘密,这会儿这人就是想试探贺眠的意思,想拿沈蓉笙开刀来讨好她。
来之前邹大学士就跟贺眠说过,礼部是六部中最为难待的m部,倒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麻烦,而是人际关系相处复杂。她们说话弯弯绕绕,讲个半天都不知道想说什么,得费心思去猜,否则容易掉进她们的语言陷进里面。
皇上之所以安排她最后才来礼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会儿对方就等着贺眠的回答呢,如果她说不熟悉,那沈蓉笙往后的日子,至少贺眠在礼部的时候她都不会过的太舒坦。
说实话,贺眠还真没听出来这里面的深意,听到有人问,也很自然的回答,“认识啊,那是我师侄女,不止她,还有今年刚回京的李绫,也是。”
她老气横秋的感慨道,“别看我年龄不大,其实都是当师姑的人了。”
岁月催人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