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似模似样的深沉感慨,像是大彻大悟后的清醒悔过,“我这次也算想明白了,母亲不容易,我爹说她当初是没机会读书,要不然今天哪里需要靠我出人头地?我既然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那就得是府里学习最用功的才行。”
“你别劝了,我今天什么时候把这篇文章背完了什么时候吃饭。”说完她又合起书摇头晃脑的背起文章来,贺母听了一会儿,竟觉得她背的八九不离十。
刚才来的时候那股子火气就在贺眠的读书声中慢慢散去。其实她图的不过就是女儿能上进罢了,要是花点银子能让她懂事好学,贺母不介意再多花一点。
将来贺眠要是能考个功名出来,别说青花瓷的碟了,她就是要青花瓷的缸都行。
贺母虽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徐氏太了解她了,一看就知道她不气了。
贺母要是不生气,那他银子不就白花了吗?!
徐氏轻声说,“眠儿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怕您罚她才想出这个法子的吧,这孩子可至于,您岂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家主您快睁开眼睛仔细看看,贺眠是在跟您做戏呢!故意演给您看的。
“我看不像,就算是跟我做戏,能把刚才那篇文章背下来也是用心了。”贺母不赞同的看向徐氏,微微皱眉,“眠儿虽说没有盼儿聪明,但你对她不能老存在偏见。”
她女儿她说笨可以,徐氏说却不行。
徐氏憋的脸发青,明明气的不行却还要装作温顺的样子低头认错。
贺母刚才听贺眠提起贺父,她本以为他在女儿面前对她可能怨怼更多,没想到他会说那样的话。
‘我爹说她当初是没机会读书,要不然今天哪里需要靠我出人头地?’
“我去看看琳氏,你先回兰香院吧。”说完贺母就走了,留下徐氏愣在原地半响儿没回过神。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既丢了银子又丢了贺母。
徐氏怒目看向院内,就看见贺眠从怀里掏出一块镜子,光亮正好晃在他脸上。
贺眠是看不见背后,可镜子能啊。
这个,这个狗东西!竟有这份心机!
徐氏气的指尖发颤,要不是汀溪眼疾手快的扶着他,人都倒在地上了。
院子里翠螺笑嘻嘻的把放在凳子上的大氅给贺眠披上,又把藏在怀里的鎏金雕花手炉掏出来递给她,“主子快暖暖。”
这个天出来做戏也是不容易。只是翠螺有一点不明白,她问,“主子,您刚才背的那什么什么赋是您抄手上的吗?”
那么长的文章,还那么拗口,不然怎么背下来的?
贺眠将自己白净的手心亮给翠螺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