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出什么句词,他甚至无从细想姐姐的愤怒来自于何处,他愣怔着,听姐姐继续蹂躏这尴尬的时刻。
“方知远,我说了我会把我的全部都给你,我不要你只把我当姐姐,你也不要再去和那些女生纠缠不清。”
方知远因姐姐的告白更为不知所措,他以为那些迷乱中的话语出自疯狂而非理智,正如现在的情形,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少女的面庞和形体都在涣散,抹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意义。
方知悠再次狠厉地剖白自己,她不想让知远否认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的情事,她也不要他认为他们还只是普通姐弟。
可他却还是呆愣着,微微张嘴却没吐出一句话,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迷茫,仿佛她是野地里蹿出的狐狸,突然幻化成现在的人形一般。她不明白,她向他走出九十九步,他为什么就不能跨出这最后一步。
他还是不说话,她像是一拳打在软面上,拿不起也落不下。弟弟温润面容上的茫然更是让她像个气急败坏的泼妇,她不想让这愤懑如此快地转化成自厌,索性直接单腿支在床上,吻上了他的唇。
方知远还微张着嘴,他的神识随着周遭的一切涣散,句词、光影、形体揉在一起,仿佛处于一场永不能醒来的梦魇之中。直至口腔里直直地钻进一条小舌,他才回过神来。
姐姐的面孔贴的如此之近,她的睫毛几乎剐蹭着他的眉心,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自己的口腔被搅弄着,却是不能舍弃的温柔。他觉得有一瞬间自己或许能够沉浸在这无边界的梦中,但身下医务室的床铺让他知道,即使是对于这样错误的事,这里也不是一个正确的地点。
他伸手去推姐姐,却只换来她的紧抱和更深的进入,顶得他的舌头不断后退,他和姐姐,就这样在校园里口舌交缠。
恒久绵长的吻让他放在姐姐肩上的手从推拒变为抚摸,连头脑也留恋着唾液相融的温存,他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全然忘记他们所处的危险环境。
空气里的尘埃在金色的光柱间浮动,她着了迷地勾引着他的舌头,彷佛只要让他吞进自己的口津,让他迷恋自己的口舌、身躯和面容,她就能在这飘忽的光亮中找到支点,一个永远不会移动不会改变的支点。
脸上慢慢爬上红晕,一定是呼吸不过来的缘故,她想,她毕竟也没有过经验啊。但他嘴里的气味却是那么好闻,能够包裹住她的舌,能够用温暖清淡的味道让她安心,能够抚平她的焦躁和坏情绪,就像是他在成长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用他的温暖和怀抱兜住她所有的恐惧、不快和焦虑。
她吻得自己头脑昏沉,刚刚运动场上的愤怒和怫悒早已在耳鬓厮磨中无影无踪。我原谅他了,她想,他还是我的,所以我原谅他。她的手扶上他的颈,摩挲着他的发梢,感觉自己身体很软,像他的舌一样软,像他的口腔一样软。她的腹部传来阵阵暖意,花径里的蜜液也娇艳欲滴。
她好舒服,舒服到被像是被刚晒过的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牢牢裹住,舒服到像是被云轻轻托住,舒服到像是温暖的流水淌过周身,舒服到还想要更多。
她的手顺着他精瘦却宽阔的肩背下移,马上就要探到肌肉坚实的腰,却听见门外一阵交谈喧嚣,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慌忙睁开双眼,看见知远也同样清醒了过来,于是姐弟两人匆忙分开,看向医务室那带有玻璃小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