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爱的,不过是性事里那份羞耻和受辱,形式是无关紧要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让渡身体的控制权。她信任他、她爱他,她安心被他抛掷云端,被他踏入地狱,被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折腾。她当然知道知远喜欢镜子前的云雨,却并不喜欢镜子里自己环上她颈子的手。
他想要的,是立于镜前的,由脖颈向下抚摸,剥光衣物的温存和暧昧;她索要的,却是跪在身前,受辱般的渴望和惩戒。
知远不是没问过她,我们面对面,像普通情侣一样,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到底哪一点不好,为什么非要施加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纯粹泄欲。她那时只苦笑,我早就是你的了,你现在才意识到我是个变态。
她听凭自己想了太多,终于还是没熬过浓郁夜色,再一睁眼,通过窗帘的缝隙判断,又是日上三竿的晌午了。知远早起已经去上班,她磨磨蹭蹭地在他那一侧的床上又蹭了很长时间,微微疼痛的头仍有些昏昏,她感激自己这份清醒的迟钝,没再去厘清稍早时想了什么,从床头柜上抓了手机,
「走的时候有没有吻我」
「当然有,我亲爱的姐姐大人」
知远很快回了过来,她满意地摁熄屏幕,知道他还会发一条条消息过来,讲餐桌上她还没动的早餐,讲她不要忘记下午还要去干的事,讲她晚上等他回来……
这就足够了,她想,反正不是夜夜都会失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