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国宁转身出了餐厅,回来时手里拿着瓶他珍藏多时的99年产茅台。鹿国宁是爱酒的人,家里存了好些相近年份的酒。只有当他真正高兴了,或者是家里来了贵客,才会把珍藏的酒拿出来享用。
鹿汀见这状况,心里明白了,虽然爸爸一直冷着个脸,但应该是挺喜欢程澈的。
鹿妈妈对老公这举动却有不满,“人还是学生,你没事找孩子喝酒干什么。”
鹿国宁将酒打开,给对面的人倒上,“难得来家里一趟,给叔叔做个伴。”
鹿汀原以为爸爸是想给程澈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的是,几杯下肚,鹿爸爸竟然成了那个先被放倒的人。
这会儿,她终于知道自己奇差的酒量是遗传自谁了。
酒精上头后,鹿国宁的话明显变得多了起来,“我当时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你是这个——”
此时的鹿国宁,脸被热得通红,额头冒着汗,眼神扑朔,一边说着,一边向程澈竖起大拇指。
鹿妈妈觉得自家老公有些失态,朝程澈抱歉地笑。
程澈喝得不比鹿国宁少,意识却十分清醒,他坐得笔直,一边礼貌地倾听。
鹿国宁一直在说话,“我就是好奇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当问出来。”
“叔叔,您尽管问。”
“……你到底是怎么看上我女儿的?”
“……”
这问题不止是把程澈噎住了,连一旁的鹿汀和鹿妈妈也觉得很无语。
“你们俩这事,是小鹿赚到了。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
“……谢谢。”
鹿国宁听了,点点头,坐在座位上沉默了一会儿。原本以为话题到此打止,两分钟后,他又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怎么了,叔叔?”
“唉——”鹿国宁突然捂着脸,哽咽了起来,“我真是舍不得啊。”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傻了眼。鹿国宁呜咽了一会儿,待他将手挪开,才露出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他的脸呈现出绯红,看上去有点委屈。这样的形象,很难跟两小时前坐在沙发上正经严肃、不苟言笑的威严父亲联系在一起。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一个……当初让出国的时候,我心里就难受。这会儿虽然不用出国,可一想到她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连觉都睡不好。她从小到大一直待她妈和我身边,哪儿都没去过,我真是舍不得。”
鹿国宁原本还有些克制,渐渐地,泪水变得不听使唤,他索性听之任之,抓着程澈的手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