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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年长的恋人-23(2 / 2)

还是秘书赶过来,一连声地说抱歉,今天寒总心情可能不好,还说寒总以往不这样,寒总最念旧了,时不时就会提到他的母亲。

恰在这时,宴时又看见,一位助理模样的人,拿着文件夹急匆匆走过,同时招呼秘书道:“寒总没在办公室,我把董事会决议放保密文件柜了。”

董事会决议?保密文件柜?……还有,孽障没在办公室?

宴时的脑筋飞快地转着。

他堆出笑,谢过秘书,让她去忙自己的,然后表示自己在这里随便转转。

看着秘书脸上的为难神色,他又道:“怎么?当爹的看看儿子办公的地方都不行了吗?”

果不其然,秘书没再敢拦他。

宴时绕了两圈,推门进了没上锁的总裁办公室。

他一眼就看见了保密文件柜,和上面的密码锁。

密码啊……

想起宴倾寒愤怒地提到他妈妈生日的模样,宴时心里有谱了。

宴时在密码锁上敲出了几个数字——自己才翻了照相簿,怎么会忘记他妈妈的生日呢。

密码锁应声而开!

果然,密码就是宴倾寒妈妈的生日!呵呵,这孽障,还是太简单,太容易看透了啊。

他压抑着呼吸,抖着手,拿出决议一看:

“董事会审议通过了《拟收购BYC公司》的相关议案。”

原来是BYC!这家新能源公司!

宴时掩住嘴角的笑意,匆匆关上文件柜,离开了岩寒资本。

回去之后,他把自己所有的资金、集团内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都汇集起来,还找地下钱庄融了一大笔钱,全都压在了这家公司的股票上。

他猜,不出半个月,这个消息就会公布,自己的钱至少能翻两番。

半个月后,岩寒资本公告了准备收购上市公司的消息。

只不过,他们要收的上市公司,是BYC的死对头——NGC公司。

NGC的股价,一路翻番。而BYC的股价,持续跌停。

宴氏集团,彻底破产。前来追债的地下钱庄,直接堵住了宴时的大门。

就在宴时在乱糟糟的办公室歇斯底里地大吼“孽障!他故意的!他骗我!他设局!”的时候,穿着制服的的人,也登门了:“宴时先生,你涉嫌非法盗取岩寒资本收购BYC公司的内幕信息、从事相关内幕交易,以及操纵市场,现在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宴时的腿抖如筛糠:“什,什么……不,不,我没有!”

“内幕信息?!不不,是宴倾寒透露给我的!我没有盗取!你们去查他啊!”

对方语气冷硬:“我们已经向宴倾寒先生核实过了。同时,我们查阅了他提供的全部电话、现场会面的录音,以及你在岩寒资本的录像,的确是你自己,潜入宴倾寒先生的办公室,利用自己猜测的密码打开了保险柜,然后看到了决议。”

录音?录像?!

果然,从最开始,那孽畜就在做局!他那些冷笑,愤怒,都是他故意做给我看的!他秘书的话,甚至他提到他母亲的生日,都是故意在引我上当!

宴时绝望地吼叫起来:“可是!那是假的!那是他做的局!那些秘书,助理,那些决议!全都是局!”

对方神色中微有不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岩寒资本所有的程序,不管是前期讨论收购目标,还是后期更换收购目标,都是合法合规、做了严格保密措施的。”

“如果你有更多的线索和证据,欢迎以合法途径向我们提供。”

“宴时先生,请问你有证据吗?”

证据……?

宴时的手撑在老板桌上,双目赤红,嘶嘶喘着气。

从头到尾,宴倾寒没有透露过他要收购上市公司的信息。他更没有提过,他办公室的密码是什么。

他只是安排了一系列的巧合,再加上一点点表演,就让自己信以为真……

自己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

宴时从鼻子里往外喷着气,挣扎着说:“可是,我赔钱了啊!我一分钱都没赚,还把公司都亏进去了!你们看看,那些堵在门口要债的,都是来追我还钱的。哪有赔钱做内幕交易的?!我这不能算!绝对不算!”

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宴时先生,你经营这么多年,不知道认定内幕交易不在于是否赚了钱吗?——没关系,以后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学习法律的。”

宴时的眼眶瞪得快要裂开,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

第二天,宴倾寒在看守所见到了宴时。

在宴时接受内幕交易调查的同时,又牵连出了他以往各种不干净的手脚。总之,这位风云人物的后半生,大概只能高歌“铁窗泪”了。

50岁的宴时,前几个月还是一位道貌岸然、能一边吃饭一边去摸小姑娘手的中年人,如今,已经老态尽显。

他狐疑地盯着宴倾寒,盯着这位把自己击败得一塌涂地的大儿子,不知道宴倾寒还要做什么。

莫非,莫非……

只要我装出痛改前非的模样,表现出对他足够的爱,他还能再给我一点机会?

我不要多了,只要能让我保外就医就够啊!

他应该会同意的!

到底,他还是我的儿子啊!他还冠着宴家的姓啊!

“小寒,”宴时沙哑着开了口,像是有无数的悔意:“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

“宴时。”宴倾寒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改掉姓氏吗?”

“因为,只有我没有改掉姓氏,你才会猜测我对你还有一丝感情,才会……自投罗网。”

宴时听到这里,脸色先是煞白,又慢慢转为猪肝色。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人,早和自己一样,没有当对方是亲人了。

没了最后那点企盼之后,就只剩下了被算计被摆布的愤怒。宴时猛拍桌子想要跳起来,结果被身旁的看守厉声喝止,按了回去。

“哦对了。”宴倾寒的脸上没半点变化,将两张照片摊在了桌上:

一张,是之前私家侦探发过来的,还有个人形的宴倾宇正一脸痛苦地被一位浑身是毛的男子压住;一张,是昨天周律师发过来的,宴倾宇蹲坐在垃圾桶旁,形如僵尸。

“还认识吗?照片上是你唯一的儿子。”

“不过,正如你所见,他也活不长了。”

“我今天来,除了通知你这个,是想再告诉你一句——你死了,我会让人把你埋进公墓,这就是我和你最后的联系。”

“除此以外,”宴倾寒站起了身,“再也不见。”

他身后,是顿时又苍老了十岁的宴时。他抓着那两张照片,撕心裂肺地哭嚎、咒骂起来。

宴倾寒连头都没有回。

从看守所出来,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那冰块雕刻一般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带着温度的笑意。

他告诉司机:“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