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南想了一会,表示接受,以此作为交换,阿巴尔会将一部分抢掠的财物交他代销。他们继续低声商议,将协议结束的时间敲定在姜媛离开血鹰之后。反倒是事件中心的姜媛低头吃菜,全然事不关己。
阿德南在之后独自找了姜媛,他们对坐在地毯上,对着窗外落下的夕阳,互相告知别来之事。那夕阳似乎与当日分别的朝阳别无二致,华美的光芒照耀在花园与流水中,茵茵绿野,歌舞升平。姜媛便更觉得奇妙,她在巴格达中竟也有落脚之地,熟识之人。
阿德南对她道:“虽能和血鹰中最强大的雄鹰签订盟约,但这盟约无法宣之于口,也需要找一个别的理由来掩盖突兀的财物。”姜媛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述说:“何况,强盗的买卖太过显眼,我不能再住在巴格达。”
阿德南想将宅子卖了,举家迁离王都,找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阿德南曾将归来的她做了妥善安排:他想收她为义女,当然明面上是收为义子——都无所谓。为强盗销赃需要借口,还有什么理由比常年出外经商,定期带着财物归来的义子更完美?姜媛有些抱歉:“其实安排朋友的身份就好。”
虽说是个借口,但从地里挖出备用的金子或船队远航归来的投资,有那么多理由,哪个不好用呢?反正阿德南已要搬离故土,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他若认了义子,故去之后,遗产肯定有姜媛一份,所以阿卜杜勒听说她来,脸色才那么不好看。
阿德南抬抬手,制止她的劝说。“我祖上便广积家业,到我这代便家财万贯。”他说:“然而我子息不盛,只有五个女儿,两个儿子。我的长子哈桑被我培育做继承人,我的次子阿卜杜勒却只知道吃喝玩乐。”
老人说到这里,面上不是没有阴沉之色。
“哈桑被杀,我被强盗俘虏的消息传去巴格达,阿卜杜勒先让我的堂兄弟和不安分的掌柜们骗去了三分之一钱财。等到我回到家中,为打点官府告倒那些宵小,赔偿货物损失,家财又损失了三分之一。”
阿德南想要东山再起,他已寻好渠道,做好准备,然他昔日的朋友只劝他用手头的金银安享晚年,却绝不肯再给他一丝多余的帮助。阿德南吟道:“雄鹰纵有再起之心,奈何年纪老迈,身后放眼无人。”他无可用的后人,没有长久的来往,商人重利,不做赔本买卖,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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