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没有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阿巴尔说:“我喜欢你的性格,这会让我们有一次良好的沟通。现在,将这上面的字念给我听。”他一只手环着胸,把玩着自己的腰侧饰物。那里似乎是一个钱袋,哗啦啦的硬币声响,还有一把弯刀,入了鞘,但还是弯刀,抽出来便可杀人。姜媛拿着纸盒,看着说明想了一会儿。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费了番劲组织词汇,现场翻译古文。“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总不能把布洛芬,药剂成分,保质期,适用症状念给冷兵器时代的强盗头子听。“这是一位诗人的自述。”强盗头子眯着眼睛,倒没对此有多异议。她指着布洛芬缓释胶囊:“这是题目。”阿拉伯人尚诗歌传唱。他们热爱抒发胸臆,以诗传情。
“这不是药物吗?”
“这是一位诗人研发的药方,所以才用他引以为豪的诗歌命名。下面是做法。”姜媛翻了个面,将破折号后的日期和成分说明指给他看。“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阿巴尔伸出手,宝石戒指在姜媛手上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拿起那个药盒,蓝眼低下来看了眼。
然后他伸手将药盒撕开。纸盒毕竟只是纸盒,轻易地嗤啦一声就裂开了,在阿巴尔手下分成两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材质,这样的纸,这样的染色,这样的字。”他的指尖拂过纸面,光滑冰凉,但这话的口气可不像是在描述无价之宝。“你是从哪儿得来的?”阿巴尔微笑着问。
姜媛眼也不眨:“我的传家之宝。”
“看来你确实不是阿德南的外甥女。”
“我救了他,他帮助我。”
“那么你的鞍鞯,你的靴子,和你的衣服。”阿巴尔看着她:“和那个奇怪的铁块,也是你的传家之宝了?”
姜媛的心一跳。她在帐篷里没有看见这些东西,但很显然,强盗头子已经将她曾经的随身物品翻了个底朝天。她面无表情:“是的。”
“哼。”阿巴尔笑了一声,但没有追究,就当这件古里古怪,完全可被当做魔鬼烧死的事情揭了过去。他伸手将药拿了回来,当着姜媛的面将它们放进自己随身的皮囊里。“现在我的部下中正四处传言你的能耐。据说你能起死回生,将一颗被砍下的头颅重新安回他的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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