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因为嗓音沙哑不适地咳了几声。
宋尧旭连忙端来一杯温水,顺着他的意思将他扶起来,又拿来一个软垫子给他靠着。
期间宋尧旭也没有过问他方才话中的内容,包括“两次背叛”。
喝过温水的祁子臻稍微恢复了些,又继续说:“第二次死后,我一睁眼便发觉自己又重生了一次,所以我就又去了澄明湖畔自刎,反反复复整整七次。到第八次重生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放弃自刎,等着再一次被他们害死。”
这便是这一世的开始。
宋尧旭没想到在此前他还经历过那么多次重生,忍不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明明就是一个极怕痛的人,却反复自尽了那么多次,这期间他又该经历多少倍的绝望?
直到这会儿,宋尧旭才终于明白今生的最初他缘何会淡漠至此。
祁子臻低头看向搭在他手心上的那只手背,指尖微蜷,轻轻握住:“其实昨夜的殿下确实应了国师的那句评价,可怕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宋尧旭掌心稍拢,低声问:“子臻手腕与脖子上的伤……是我弄的,对吗?”
祁子臻点点头:“昨夜的殿下真的好凶,我刚靠近就拔出匕首,招招致命,把我当刺客。”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他的声音比较软,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宋尧旭听得心底一揪,更是愧疚:“……对不起。”
祁子臻却又摇了摇头,继续说:“但是昨夜的事情还有一个疑点,殿下在昨夜醉酒后武功很高,我根本就打不过殿下,这和平日里的殿下完全不一样。所以当时我就以为殿下早就知道了观王的事情,今生只是因为可怜我而一直在骗我。”
说完他又半低下脑袋,像个在认错的小孩:“对不起殿下,我今日确实有点不太理智了。”
宋尧旭听到这里哪里舍得怪他,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错不在你,是怪我没能在之前就好好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你。”
在前世就受到过那样的背叛,宋尧旭能理解他对“欺骗”的毫不容忍。
见接下来祁子臻又陷入沉默,他没有继续问关于自己武功疑点的事情,又轻声道:“你还生着病,要不要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祁子臻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想写封信给国师,越快越好。”
猜测到这多半与那个疑点有关,宋尧旭也不以他身体的原因拦他,思索片刻后找来一张放置于床榻上的小木桌,又拿来笔墨与信纸,桌上的墨还是已经特地磨好了的。
做完这些之后宋尧旭便走到另一边的书架子前随意抽出一卷书翻阅,给祁子臻腾出空间,可谓是十分之贴心。
祁子臻一时确实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这类的事情,见状心底软软地塌陷下一小块,难受了大半日的心情总算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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