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把手放下,大跨几步,林子里一下又空荡荡的,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可岸边还有他的衣服。
难道是淹死了?
姜馥一下紧张起来,把盆子丢在边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也不顾自己的颜面了,颤了颤,手捏住裙摆,刚要出声喊,便被一只大手从后脖子捞过来捂住嘴巴,整个往后一带。
她的后背贴上紧实的肉墙,腻软滑湿的水珠从他的手掌沾到她的嘴唇上。
姜馥小幅度地痉挛了一下,悦耳的心脏跳动声不争气地一声比一声更响烈。
周身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绯红从她的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如血一般。
他现在,是不是没穿衣服?
冷凝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逼近:“醒得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
李砚一只手绕过她的锁骨把她的上半身箍在怀里,一只手握在她的腰腹上,她根本没法动弹,连扭头也不能。
湿意顺着他的手臂沾染在她的衣襟上,再透过衣服传达到里面。
她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动弹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又再次僵住。
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可能。
不会的。
他是个阉人,他只是想保留自己的尊严,才这样的。
她不能随便瞎想,不尊重他。
这样想着,姜馥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崩着了,像是要印证自己的猜想似的,往后靠,头发软软地搭在李砚的胸口上。
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地,姜馥捻着刚刚想到的借口,理直气壮:“我来这湖边打点水洗个脸,没想到就看见你了。”
李砚斜着身子,脚往后退,额头上冒出许多大汗,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用上半身支撑着她。
长而软的发丝缠绕在他的脖颈,让他心里生出许多不该想的来。
半晌,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握在她腰腹的手紧了又紧,随后缓慢松开,虚虚地浮在上面。
话一出,显得有些气息不均:
“闭上眼,别看。”
姜馥只当他羞窘了,乖乖地闭上眼,等待。
其实,她很想说,就算他是残缺的,她也不那么介意。
毕竟,谁能想到在人前那么威风的人在她这里这么唯唯诺诺,害羞起来又这么可爱呢。
姜馥勾起嘴巴,倒是很守信用得没有偷看。
“你快点哦。”
耳边响起衣服穿动的声音,姜馥把手背到身后,一根一根掰扯着。
李砚盯着她,很小心地转到她的视线盲区内,确保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之后,才快速地穿戴齐整。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却有点藏不住了,他脸部肌肉绷紧了,飞身跳到一棵树上,看她的反应。
她还是那样乖乖地站着,小小的,白腻的脸蛋上透着粉,脊背挺得笔直,一脸正经,背在身后的手却已经不老实地揪成麻花状。
若细细看去,额头和手臂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想必是骑那匹烈马时摔的痕迹。
李砚眼里涌过一丝心疼,顿时为自己这种心思而后悔,刚想下来,树下的人就有了反应。
她的长睫微微抖动,接着眉毛紧紧皱起,像是要掩盖些什么似的,手也扶到身前,自欺欺人地挡住脸蛋,手掌后,渐渐睁开一条缝。
李砚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扯了扯嘴角。
咦,人呢?
大早上的勾引她,这会人没啦?
她的小脸整个皱起来,两只手紧握成拳,前后来回踱步,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小脚印。
“砚砚?”
“李砚!”
她喊出声来,懦懦的嗓音嘶哑着,甚至带了点哭腔。
鼻子红通通的,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
她一下摊在地上,泥巴弄脏她的裙摆,嚎啕大哭。
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山林。
他的心脏突然间像是被一只巨型手掌狠狠扭住,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