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这么大,她都没有问他的责,他又凭什么?
这更加让她确定那幅画像的遗诏内容是关于她的,他不想让她插手这些朝堂纷争,所以才会这么不待见她。
一股无名火在心中越烧越旺,月光下,姜馥的脸部线条绷紧了,脸色真正地难看起来,没带一丝留恋地跨到床边,伸脚去够自己的鞋子。
她屁股只沾了一点榻,受力不稳,摇摇晃晃的。
一只大手骤然袭上她的腰间,猛一发力,姜馥没有防备,连人带鞋整个翻过他的身子,摔到里侧去。
脑袋不偏不倚地砸向了那颗黑色脑袋旁边的一块凹坑,脸颊与他相贴。
她的鞋子在空中飞起来,砸在两人同样相贴的双腿之间,为彼此硬是隔开了一点距离。
姜馥刚要责难,李砚迅速把手抽回,眼睛从头到尾闭着,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不死心地爬起来,可爬到一半,又被人强硬地按下来。
这一次他的大手没有撤回去,颇有存在感地印在她的小腰上,遮天蔽日,只露出一点嫩白的肚脐。
他的手掌向前勾,像是要把她整个腰都塞进他的怀里,强势地箍住她,不给她半点动弹的空间。
他低低的嗓音响起,辨不清喜怒,“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陈述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容不得拒绝。
姜馥瘪着嘴,越想越气,倒是安静了下来,不动弹地窝在他的怀里,任凭他的温度一点点地传递给她。
李砚微不可察地侧了侧身子,瞥了她一眼。
淡淡的月光下,秀鼻微微皱缩,眼角处亮晶晶的,把他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你哭什么?”
低低的质询中透着几丝不自在,握在她腰间的手掌紧了紧。
“我做提线的木偶,你就开心了?”
姜馥一字一句,冷声质问,显然已经脱离开刚刚的情绪里,眼角向下压。
“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还?”
一点情绪露了头,更多加倍的情绪便一下子倾泻而出,让两人的关系再度拉回冰点。
姜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直到那点亮晶晶在李砚眼里完全消失。
黑暗中她拧起眉头,一字一句地跟他划清界限,
“我的东西,你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管,你也不配。”
她侧过头来,倒不再大喊大叫让他松开她,而是以一种很轻蔑的口吻盯视着他。
冷意一点点地透过她的脸颊传进他的皮肤,沁进骨髓里。
她就这么盯着他,让他知难而退。
李砚慢慢松开了她。
她得到了自由,登下立起身来,拾起夹在两人腿缝中的鞋子,迅速穿在脚上,随后不紧不慢地下床,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黑夜下,李砚看不清表情,只是翻过身子,背朝门那一边,头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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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虹街上,姜馥又一如往常地找了熟悉的石阶坐下,眼神朝着人来人往看去。
不过,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之前的半分胆怯,把自己打扮地美艳夺目,一脸贵气。
她想明白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就。
属于她自己的,就要完完整整地拿回来。
她细细打量着行人,思量着人情世故,以及朝堂上的众多党派。
大部分人都已归顺李牧,只有少部分人心里仍旧向着她爹爹,不过这一部分人也即将跟随大流,抛弃过往的遗骸。
她得抓紧时间,和这一部分人会一会面,人情世故不够,那就来一点狠的。
银针捻在手指尖细细把玩,就算没有遗诏,她也有八成的把握能让他们归服。
至少,在她登帝之前。
而泰轩,作为中立的那一方,又或许是偏袒她的那一方,将是最好的媒介。
这里离客满楼并不远,他若有意,定会发现。
“殿下,您在臣这坐了很久,这也到饭点了,要不赏脸来里面吃个饭?”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让她等太久,泰轩就颇有眼色地从楼里出来,苍老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两人在楼上厢房面对面坐下,泰轩眼睛微眯,一句话便道出她的来意,
“殿下,这朝堂局势并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若想真的实现你自己心中所想,光靠这单单的一个人,可是不够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意有所指地在她眼前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