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
“对呀,受伤了。”姜馥眉毛上挑,眼神却瞥向他紧紧抓住她双肩的两只大手,不言而喻。
李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双手一缩,离开了她的肩膀,双脚也往后退了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好。
一丝羞赧从他的眼里划过。
姜馥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自己肩上的血印子,微皱了下眉,再顺着他的手瞧见了他肩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心下了然。
但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听连翘说,你要杀了我?”
听此,李砚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张严肃的小脸,他急急开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她野心如此大,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声音越来越小,尖细的指甲快要被他掰断。
姜馥没有听清他后面讲了些什么,但从他越来越红的脸也能猜出个大概。
身量八尺有余的男人低着头,眼里盛满了眼前的姑娘,鲜血顺着指尖砸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
逗也逗够了,姜馥朝他勾了勾手指,见男人杵着不动,她踮起脚尖,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身前猛地一拉。
温软的嗓音呼在李砚的耳边,娇嫩的唇瓣近在咫尺。
“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怂啊。”
感受到他僵硬的身躯,姜馥捏了捏他红的滴血的耳垂,本意是想让他放松一下,结果李砚绷得更紧了。
姜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得更近,白皙的小手攀在他的脖子上。
浑身上下都起了层绵绵麻麻的燥意,李砚吞了吞口水,意乱时分对上了姜馥的眼睛。
眼神清明,哪有半分迷恋。
李砚瞬间清醒过来,心凉了大半。
在她眼里,他是个太监,她只是在逗自己玩而已。
李砚正想退开一步,姜馥在他耳边幽幽道:“你抱我吧,我腿还没好全呢,伤筋动骨一百天。”
轻轻的语气,像极了撒娇。
李砚弯腰把她抱起来,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而姜馥的手正好覆在了他的伤口上。
姜馥用手戳了戳他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但看起来依旧可怖,只要再深一点,就能见骨了。
可李砚只是大步走着,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咦?
姜馥有些疑惑,明明刚刚他还是很受用的,怎么这会儿又不高兴了?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明明她的策略很正确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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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在进府的时候李砚顿了顿,步子停住,把姜馥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不容拒绝地给姜馥扎上,随后再把她抱起来,直奔寝殿。
丝绸的帕子贴在眼睛上,冰冰凉凉的,姜馥难得没有拒绝,攀在他脖子上的手却紧了紧。
身子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眼睛上的帕子被松开。
寝殿也是一贯的清丽雅致,加了点暖色调,显得很温馨。
隐隐约约却给了姜馥一种熟悉的感觉,要不是还有些细微的差别,她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公主寝宫了。
“这是奴才特意命人按小殿下的寝宫布置的。”李砚适时地开口。
奴才?
姜馥对这个称呼感到奇怪,他可从没在她跟前称过奴才。而且,现下她已经嫁给了他,更不该称奴才才是。
姜馥抬眼瞧他,李砚毕恭毕敬,诚然是君臣之间的模样,但脸色并不好看。
肤白如妖孽的男人面色冷沉,周身气压极低,让她无端有种压迫感。
“你干什么?”
“奴才不敢肖想公主。”
李砚抛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缓缓踱出。
姜馥坐在床上,有些气闷,她到底哪步用得不对,让他又变成这个样子?
那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她的大业,把狗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
她该怎么让他带她去父亲的陵前?
姜馥招了招手,对着眼前的婢女郑重道:“你去市集上给我买点话本子回来,要好看的卖的多的,速去速回。”
她就不信了,一个破男人,她还追不到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