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他无视了我调侃的话语,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千手扉间,你居然还有闲心与他聊天?”
“有什么问题吗?”我歪着头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心中十分好奇。他之前面对血月可都没有这副表现,如今怎么见到血月孕育出来的正主反而忌惮起来了?
“你——”他急急地想说什么,却突兀地顿住了,旋即抹了把脸,语气瞬间疲惫下来, “我忘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曾经的你可不是好相与的,我们先前便遇到过一个。当时, 那个你心心念念都想杀了你, 如今这个大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我了然地点头, “他刚苏醒时那刺骨的杀气我都感知到了。”
此言一出, 他瞬间转过身来, 被长发遮得只露出半张脸的脸颊看着愈发阴郁:“那你还敢什么防备都没有地站在他身边?!”
我伸手将他飘散的长发别到耳后,无所谓道:“他想杀了我,我也想杀了他, 但这与我跟他聊几句并不冲突。与由血月孕育出的另一个有理智的我见面, 这实在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见他当即就要张口反驳, 我弹了弹他的耳垂, 打断了他将出口的话语, 又继续道:“更何况你分出来的那丝灵魂也在他手里, 我总得想办法抢回来才是。”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不自在地偏头避开我的手, 皱眉反驳道:“一丝灵魂而已,丢就丢了吧。你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放松对他的警惕。”
“无关紧要的小事”?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 看着他不甚在意的神情,我心中有些模糊的既视感,在偏头看向远处遥遥观望着看好戏的人时,恍然惊觉,他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而这一点,与我何其相似?
不同于远处遥遥站着的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神情却与我无甚不同的人,他看似桀骜,临战时的姿态也高傲到极致,然而他的内里却在向着我的样子转化。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带着他在我眼前的模样都悄然起了变化,犹如一盏精美的瓷器,上面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裂纹,只消轻轻一推,便能让这尊华美的瓷器散落成千万片。
他的状态很不好。我心中蒙上一层阴霾,面上神色却不动分毫,只淡定地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的灵魂碎片我要拿回来。”
“随你。”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千手扉间,你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拿回灵魂碎片’的操作。否则——”他拉长了语调,声音也压抑了下来,“相信我,我不会对那丝灵魂碎片留手的。”
我心下一沉,为着他仿佛未卜先知的警告,也为着他丝毫不把自己的灵魂放在眼里的淡然,更为着他竟能理所当然地拿自己的灵魂做筹码来威胁我的行为。
然而,还不待我回答他,远处与我们遥遥相对的人影便操纵着脚底的血龙发出一声长吟,旋即便是他慢条斯理响起的声音:“两位谈完了吗?现下是不是该轮到我说几句了?”
“你有什么指教?”我的心情不好,再与他说话时便没了方才耐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