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 我来之前也不知道会耗费如此多的力量。”怀中的人闷闷道。
“嗯。”我心平气和地应了一声,“但这是你在力量未曾恢复之时就贸然闯入这里的理由吗?”
怀中的人略微偏头,拿后脑勺対着我, 显露出拒绝回答的姿态。
“为什么不找阿元帮忙?”我耐着性子问道,“阿元在时空之道上走得更远,有他帮忙,你又何须落到需要靠力量与混乱无序的时间硬碰硬的地步?”
“他在水之国。”说起阿元,他抗拒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你肯定找过他。”我不可置否。阿元就算在水之国, 他也肯定与阿元见过面, 更甚者极可能向阿元学了些许逆转时空的手段。
“我没让他去龙脉里面,那里已成了新生的死者的国度。”他答非所问道。
我也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在水之国给阿元准备了什么东西?”就算龙脉不再适合阿元修炼, 他肯定也为阿元做了一些事情。
“三尾、六尾、八尾镇守, 辉夜一族率先挥下屠刀, 水之国成了绝望、怨恨、恐惧、杀戮的乐园。”提到自己的杰作,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人间即地狱,这就是我送给阿元的礼物。没有负面的情绪,就催生出来;没有疯狂的屠夫, 就制造出来;没有——嘶——”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 刻意加重力道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打断了他中二的发言:“阿元虽然喜欢那些负面情绪, 但也没有到离了它们就不能修炼的地步。”
“在那样的环境中, 阿元修炼得会快一些。”他的语气褪去了方才的癫狂, 柔声道, “千手扉间, 强如我们,还是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绝境。阿元的实力不如我们, 更该尽快提升实力才対。你是対的,阿元并不需要长期浸淫在平静祥和的生活中,提升实力才是他最该做的事情。”
“你不该将水之国变成人间炼狱。宇智波斑,你本就气运浓厚,在推动了黄泉演化之后身上的气运会更盛一层。你対一个水之国出手,世界尚且能容忍,但持续下去,即便你是气运之子也得吃一番苦头。”虽然他这番布置的初衷是为了阿元,但思及长此以往可能対他造成的影响,我还是劝道,“待你回去之后,就将水之国那一番布置都撤了吧。”
“我回去之后?!”我这句话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猛地转过身来,沉着脸道,“千手扉间,那你呢?!”
“……”我没有回话,只盯着他身上的伤口审视了片刻,随后才开口,“你顶着这一身伤,就不要再问我之后会如何了。”
“呵!”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随手一道气劲便将远处坐在岩石上的记忆主人撕碎,“怎么?以为我会拖你的后腿?!”
然而曾经存在的记忆并不会因为他的随手一击粉碎,那道碎裂的身影又循着莫名的吸引拼合起来,一个与先前别无二致的光裸着上身的宇智波斑又重新出现在岩石上。
“这里只是还未被毁灭规则湮灭的记忆碎片。”我対他刻意展示出的实力并不看好,他顶着重伤的身体能用出几分实力?声势浩大的气劲也只是看着唬人而已,而且其中说不得还有几分泄愤的意味——他明显対最初见到的我与这位宇智波斑同处于一个场景中的事情耿耿于怀。
“千手扉间!”他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都因着气愤染上了几丝血色,连带盯着我的紫色眼眸、口中吐出的急促话语都含着怒火。
真够倔强的。不论他此时不动用伊邪那岐的原因是想将此留作之后可能会面対的绝境,还是自恃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能够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这决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重新化作黑雾,再度出现时已抱着他飞速往后退去,手中凝成的泛着邪恶不祥气息的剑携着毁灭的气息向眼前的山洞斩去。漆黑的裂隙悄然布满了眼前的山洞,将这处空间破坏得千疮百孔。下一瞬,外面游荡盘旋着的毁灭规则便感应到了此处与虚无格格不入的空间,呼啸着朝这里涌来。须臾间,原本完好无损的山洞就消失了。
借着同为毁灭规则一系的气息,我带着宇智波斑轻巧地顺着毁灭规则的间隙钻了出去,直到退到远处的虚无中,才附在他耳边告诫道:“快用伊邪那岐恢复自己的伤势。在这里,气味、声音、力量流转、心脏的跳动……一切不融于虚无的事物都会受到毁灭规则的攻击。我们先前待的地方只不过是灵魂碎片记录的一丝记忆形成的空间夹缝,随时都可能被毁灭规则察觉并湮灭,这里没有地方让你安心养伤。”
他愤怒的神色也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僵住了,转而下意识抓着我的臂膀道:“怎么回事?他刚才看到我们了!”
“大概是因为你们的灵魂相似吧。”我握住他抓着我的臂膀的手腕,加重力道迫使他松手,同时截断他暗地里做的小动作,“别转移话题,别做小动作,先恢复自己的伤势。”
他褪去了那副有些讶异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才阖上一只眼眸,幽幽的紫光覆上他的全身,力量流转间他身上的伤势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