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爹结结实实抽了一顿后, 老爹没说什么,只挥挥手招来暗处的忍者,让他把我丢到祠堂里去, 顺便跟二长老道了歉,说我不应该随意在族里拔剑,但他已经教训过我了,雷神剑他也没收了,等我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再把剑还给我。
厉害啊, 老爹!堵得二长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憋屈地应了下来。我在被抬出去的时候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结果路过老爹的时候又被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好吧好吧!我闭嘴我闭嘴, 看着二长老被我的笑声吸引,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眼神淬了毒似的盯着我, 我又冲他无声地笑了笑。不出声,我笑笑总行吧!
至于为什么老爹话语中压根没提千手建,并且完全忽视了还趴在地上的他, 因为千手建就是二长老他自己的儿子啊!二长老自己都不管他儿子在地上趴着, 我们作为族人, 哪里好越过二长老去管教他自己的儿子, 你们说是不是?
至于其他长老, 都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站旁边跟木桩似的, 看来他们也很清楚, 这只不过是二长老一系和族长的交锋而已。从结果上看,族长仍旧将二长老压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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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还不醒?”
“老爹!”我捂着屁股, 艰难侧身抱怨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喊醒我吗?非要抽我一下,我可是个病号,白天才被抽得爬不起身。”
“呵呵!”老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掀开我背上披着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开始往我背上抹药,“‘爬不起身’?要不要让你小子真正感受一下什么叫爬不起身?”说着,用力在我背上交错肿起的疤痕上按了按,将我一把按趴下去。
“老子让你在祠堂反省,你就给老子趴着睡大觉?”
“老爹,你心知肚明二长老搞的鬼,我还有什么好反省的?不如睡觉。”我有点无语,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哼!”老爹没反驳,“身体好了吗?”
“还行,就是心脏有点弱,比不得以前了,其他都没问题。”我想了想,还是跟老爹提了提,“千手有让自身逐渐变化的幻术吗?能附带改变周围环境的?”
“没有。”背上抹药的手停了停,随后又开始动了起来,力道明显轻了些许,老爹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怎么?白天中了幻术?”
“我不知道。”我皱着眉试图跟老爹形容,“一般的幻术我能明显觉得不对劲,所以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受过幻术的影响。但是白天的时候,我看到千手建整个人快速腐烂,成了一堆枯骨,然后就看到他原本存在的地方一个黑黢黢的人形冲我爬了过来,当时周围一片血海。”
“然后他扒上我的腰,我才回神。但是意识好像很迟滞,总觉得场景是真的,但是实际上又不是。”我总结了一下,“然后被他按着头死命往下压,差点被埋到他伤口里面。”
背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在我说完好一会之后,才又继续,同时老爹迟疑的声音也在头顶上响起:“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幻术。你确定是白天中的术吗?”
“我当然——”不,不对,之前记忆不清的梦,毫无意识的流泪,还有之前莫名其妙会的草编,我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好像?不确定?”还有可能是我自身的问题。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黑绝动的手,我否定了这个猜测,黑绝还没能强大到能在我的灵魂里做手脚而不被我察觉的地步,另一个能在我灵魂做手脚的星球意志,完全没有动机,也不可能凭空让我学会此世不存在的手艺——比如草编,这个世界我至今没有看到能如我一样的手艺,连类似的都没有!
二殿下向来喜欢搜罗新奇玩意,这种草编但凡出世,以他的地位,即便他不在意,也会有人上赶着将玩意送给他,更别说他还有个暗地里走南闯北的商队替他搜罗这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瞎动什么!”头顶一声轻斥,我又被用力按回了地面,“怎么?想到是谁动手了吗?”
“大概吧。”我含糊了一句,换了话题,“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从瓦间接任务开始就不对劲了。”
老爹嗤笑一声,声音带着丝丝杀意:“千手辉坐不住了而已。族里有些流言,瓦间就主动要求出任务。怎么?瓦间的死有蹊跷?”千手辉就是二长老。哼!一个卑鄙小人还好意思叫辉?真是瞎了这么阳光的名字!
“说什么?说族长偏心?二子理所应当地享受族里的福利,去漩涡养身体,一养就是三年多?”用脚趾想都想得到族里无非传些我的流言。嫉妒,是人类的本能。尤其是同族的人有着在旁人看来异样优厚的待遇,这在有些族人眼中,就是原罪。
“然后瓦间迫于族里压力就只能提前出任务了?”我有些不满,反问道,“老爹你怎么不拦着点?”
“瓦间实力足够强,我为什么拦着?”老爹粗鲁地将衣服披到我背上,啪的一声拍了下我的后脑勺,冷酷道,“何况只是一个送信任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