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说得都算斯文许多了。
“天墟的人呢,为何还没来?”
白衣修士环顾四周便紧紧皱起双眉。
齐孟然还未开口,一只巴掌大小泛着灵光的纸鹤飞落至他面前,待齐孟然读取完纸鹤内传递的留音后,神情微顿,随后低声道:
“天墟即日起封山三年,此事全权交由春秋阁代为处理。”
“封山?”
“这是为何,天墟怎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快快回禀宗门……”
前有魔教势力闹事尚未了结,后又有上六宗之一的天墟陡然封山,种种变化来得突然,叫人无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作为目前唯二的知情人士之一,莫问丹努力克制自己表情不露出异样。
齐孟然轻声说道:“南风长老,既然天墟已经将事情处理的权柄交由春秋阁,那么此事要从何查起,又该如何应对,不知您有什么高见?”
白衣修士傲然睥睨众人。
“哼,那些魔修想必谋划已久,就算逃离也做足了准备难以追寻。依我看来,各势力派出几位实力高些的修士,大家一起联手杀入他不渡城,就算抓不到这幕后之人,也定能给这群魔教势力一个教训。”
齐孟然沉吟片刻,摇头道:“恐有不妥。”
“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章程来,那位玄山的宗主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莫不是有什么高见?”先前那位质问公平的兽宗长老忽然出声,横了她一眼,话里满是挑衅意味。
“没有。”姜里雁语调慵懒地答道。
“呵呵,这位姜宗主从一开始便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当初玄山也在上六宗行列里,如今却落没到这般田地,想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兽宗向来是白玉京的拥趸,此前白玉京心心念念的蓬莱秘境被姜里雁拖走,仍记着这一点的兽宗长老,自是赶着要在南风面前刷些好印象。
“哦?”姜里雁坐直,好奇地挑了挑眉,眼底没什么情绪:“那还真是奇怪了,这事与我有什么干系么?”
她往后一靠,掸掸衣摆,顺势搭在座椅边上的手心里,混沌真炁飞速凝出一根长鞭,一股威压无端弥漫。
“喏,你现在可以接着说了。”
姜里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下颌微抬点了点。
待话音刚落,随着她优哉游哉轻甩鞭子的动作,长鞭骤然甩了出去,穿过坐在前方的数位修士,目标明确直指兽宗长老。
兽宗长老霎时冷脸,连忙祭出数张符篆,以妖兽精血绘制镇压的妖兽魂魄跃出,却瞬间被刺破击溃,最终鞭尾在离兽宗长老仅一寸不到的距离倒卷。
发出破空的一声巨响,而兽宗长老只觉得浑身血液在这瞬间冰凉,就好像她真的要死在这一鞭之下,却又侥幸留了条性命。
兽宗长老下意识退后几步,又感觉到面上微凉,抬手摸了一把,殷红的血沾了满手。
“差了点。”姜里雁有些惋惜地说道。
莫问丹和众人皆以为她说的是距离。
只有神剑清楚,她说的是那兽宗长老作死的程度,还差了点。
白衣修士低斥道:“退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是……”兽宗长老心正砰砰剧烈跳动,甚至不敢多看姜里雁一眼。
这个小插曲本就是兽宗长老自作孽多嘴挑衅,况且姜里雁也没要了她的性命,竟是在白衣修士一句呵斥下,强行翻篇。
白衣修士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倘若你们没有更好的提议,就按照我方才所说去做。唇亡齿寒的道理,想必诸位都懂,而不愿出手相助者,莫怪白玉京将其视作有亲近魔教嫌疑。”
莫问丹声音拔高些许,讥讽道:
“南风,你是修仙修得脑子也坏掉了吗,且不说这方法合理与否,就说他们为何单独绑走你们和天墟的修士,就值得我们好好说道了。”
“对啊对啊,怎么不绑我们剑宗的弟子,也不绑春秋阁的弟子,还有驭妖宗,哪个不比你们白玉京家大业大了。”神剑也跟着欢快地嚷道。
站在他身后的剑宗弟子平静之余,显得有些麻木。
齐孟然眼底古井无波,纵然对上白衣修士好似淬了冰一般泛着怒气的眼眸,也依旧镇定:
“两位前辈所言过甚,却也不无道理,南风长老不妨试着查明近来白玉京是否与魔教势力有何过节。否则我等贸贸然在妖族地域与魔教势力开战,所冒风险过大,多有不妥。”
神剑适时补刀道:“况且他们绑了你们两家的人,总归是要有目的干点什么,急什么,别老跟十六州之主一样对我们命令个没完。”
南风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杀意,冷着声对齐孟然说道:“既然天墟已经将此事处理权柄交给你们,我们私下再谈,若是有需要诸位同道相助之时再说!”
“如此也好,请南风长老先入登仙城内稍作休息,待这次试炼结束我便去寻您。”齐孟然轻轻点头。
秘境入口处仍旧白光大作,却突然整座山体都在轻颤。
南风还未走远,见这异状也停住身形。
尽管现在参与试炼的人里没有白玉京弟子,可他也想看看是哪个势力的修士,惹动这异像发生。
齐孟然微讶道:“这是……灵剑认主?”
“认谁!?”神剑急了,冲上去好悬就要割破齐孟然的衣袍,急吼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