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里雁拉起他的手,淡青氤氲的青莲精气顺入其中,在他背脊处,魔气正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傅疏血肉。
她皱了皱眉,直截了当打散这团作肆的魔气,并为他留下一道青莲精气疗伤。
“下次当心些。”
无论怎么说,傅疏会受这个伤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徒弟,何况又是同族,姜里雁低眸确定他体内魔气被驱散干净,便松开手。
傅疏任由她检查,没有丝毫抵触遮蔽,在姜里雁松手以后,他下意识轻轻指间相触,温热的触感就像是还没消失能被留住。
而体内紫黑流光才从穴窍和脉络中冒出,小心翼翼将青莲精气拖拽回妖丹上。
傅疏视线落在地面,唇畔噙着淡淡笑意,认真道:“好。”
“还有你们,别以为从未失利过就能这么不设防,要不是傅教习护住你们,刚刚受那一击就够你们吃苦头了。”
姜里雁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徒弟们训斥,她是护短,可也不想让徒弟们养出这种习惯。
邪魔一事还未尘埃落定,眼下只是揭开一角,算不得多大的危机。
何况修真界时常能冒出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论算计心机都不知实践多少次磨炼出来。
他们三个的岁数加起来,也不过将将半百,如果还是现在这样的心态,碰上个诡计多端的恐怕都要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空有一身实力又有什么用。
三人老实听着师父训诫。
他们与邪魔交战的过程里,彼此配合默契,那些低阶邪魔看着吓人却根本不能近身,的确让他们很大程度有了随意乱杀的感觉。
“师父,徒儿知错了。”霍静然脚尖轻轻搓着污血横流的泥泞土地,低着头认错。
清隽少年也老实垂首道:“徒儿知错了,定将今日之事谨记在心,日后不会再犯。”
楚玉认真歉疚道:“是徒儿行事不够慎重,让师父担心实在不该,徒儿知错。”
“你们傅教习受了伤,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好好伺候他日常起居,什么时候他把伤养好了,你们就什么时候自由。”
他们虽乖巧认错,姜里雁却不会就这么算了。
傅疏微怔,随后也反应过来姜里雁的用意,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有劳了。”
三个徒弟哪能猜不到师父的意思,就凭傅教习被她治好以后面泛桃花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受伤需要三人一起照顾的样子。
可既然是师父的惩罚,他们也只好听之做之。
“对了,徐缺人呢?”
决定掀桌子以后,姜里雁就直接把徐缺打昏了,他要是清醒着说不准还要误事,索性就给他一个痛快。
再之后姜里雁就把徐缺忘记了,现在只希望人没事,毕竟这么壕气又心思单纯的傻白甜真不多见。
闻言,白泽提着徐缺飞来,在把他丢到地上前将人唤醒。
徐缺悠然醒转,鼻间率先闻到浓厚的血腥恶臭,忍不住歪头猛地呕了半天。
好不容易屏气停住呕吐,徐缺摸着后脑勺嘶声不断,迷茫道:“我怎么突然失去意识了,好像被谁打昏了一样。”
“七殿下应该是被邪魔吓昏过去的吧。”姜里雁语气淡淡。
徐缺皱眉,也看到四周各种残缺的邪魔尸首,清楚在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一场大战,但吓昏一说未免太坠他的面子。
“不,我真是被打……可能姜宗主说得对。”
正要辩驳他后脑勺还痛着的七殿下,在看到姜里雁淡淡望过来的目光瞬间,突然就明悟改口。
丢人就丢人吧,何必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去惹姜宗主不虞。
姜里雁满意点头,随后视线落在他脸上不再挪开,看得徐缺一阵心慌。
“姜宗主想说什么?”
徐缺发觉在姜里雁看着自己一会儿后,很快就有数道视线交叠着也落在他脸上,这着实是压力不小。
“这场宴,是你的九弟布置邀请,七殿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徐缺疼得脑袋嗡嗡作响,但听到这话,神情霎时凝重。
“姜宗主的意思是九弟他与邪魔勾结?”徐缺虽然与这些兄弟姐妹面和心不和,但涉及勾结邪魔一事,他却下意识不愿断定。
姜里雁说道:“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不是你舅父还会照顾你的心情。”
“九弟他……”徐缺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可看着姜里雁微冷笑容,他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九弟这人心思深沉,擅长笼络人心。何况人皇一直也对他多有赞赏,他母妃身后势力又是修真世家。何况王城中大能修士众多,他的确没这个必要与邪魔勾结,整日如履薄冰掩藏,能利用邪魔行事的地方少之又少,我实在想不到他勾结邪魔的理由。”
“会不会他也是被那扮成幕僚的邪魔蒙骗?”
徐缺努力分析,以他被保护得好的性子而言,也就只能看到这些东西了。
姜里雁说道:“你觉得,若无人刻意庇护遮掩,邪魔能躲得过人皇察觉和防御大阵的监察吗?”
“如果是这样,九弟他一人也不能左右得了,姜宗主是说,夏国有大能与邪魔勾结!?”徐缺琢磨过后,惊诧道:“那他们到底图谋什么,就连夏国也给不了。”
姜里雁摸着下巴沉吟道:“人皇,你对他了解多少。”
她直接提及,徐缺习惯性慌了一下,不过猎场与外界隔绝暂未解除,他才松了口气又苦笑道:“虽是生父,但我记事起从未见过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