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咱们许久不曾一起远游。苏苏和郦疏寒一定想不到!”
来人仰面,露出细小洁白的米齿,眉间尽是勃勃的灵秀之气。
他抚她的发顶,只觉掌下柔软冰冷,是少女如云般簪起的鬓发。似觉不妥,他收手握在唇边咳了咳。
“走吧。”
远处风烟忽起。青衣少女的身影隐入竹林。灰袍男子若有所觉,侧头远望。
紫藤花碎,漫山竹林随风而动,最后只化成水上纹路,虚无而已。
耳旁水声泠然作响。
李幼安睁眼。
隔着一道水榭,素衣少女笑眼盈盈,打量过来。
她被就地缚在邀金台上,置于茫茫水域。
四肢脖颈皆被锁了金链,稍有动作,便牵连起一阵链条碰撞的声音。
“怎么?做梦梦见了林厌?醒来瞧见是我,很失望?”
涂苏托腮,又穿上那身外头无辜内里寒凉的衣裳。黑而柔的眼眸似一尾游鱼。
“对我用同命蛊,果真下了好大的本钱。也不枉我弃置了一座邀金台,将你囚在此处。幼安,你开不开心?”
李幼安闭眼。
她一辈子也就畅快了那么一段日子。
有剑,有朋友,有牵念之人。回头看来有些东西许是假的,可毕竟快乐是真真切切有过的。
只是林厌一死,她这一辈子的欢愉也就结束了。
郦疏寒对她拔剑,剑府弟子护着涂苏。
师门,朋友,天下孤寒。她只剩下了她的剑。
水榭上的少女轻笑,带着幸灾乐祸的欢喜。
“真替你不值。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你的男子,沦落到如此境地。你比我想得要蠢太多。当年斩剑台上,我便跟你说过,他并不如你记挂着他般在乎你,可是你不信。”
李幼安叹息。
“有意思吗?林厌不曾薄待过你。我有的,你只会有更多。他一个小小野修,修为平平,身上更不曾有过什么值得人动心的宝物。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害他?”
“小小野修?”
素衣少女面色古怪,垂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