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鬼真狠,现在半边肩膀都麻了,一只手完全不能动,我一直忍着怕他俩发现。
杜衡先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检查,确定骨头没伤着,这才松口气,拿了些药和膏药从医院离开。
“杜衡,今天只是个测试吗?”我皱眉问。
“也不全是,事情是真的,只是组织把它放进了年度考核里,表现优异的话,不但有丰厚的奖金,还能参加下月的年会,而且以后有重大事件,也会优先考虑。”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当时紧张的要死。”我埋怨他说。
他笑道:“这不是二叔怕你知道真相就不尽心,你是他的唯一弟子,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情,他是希望你能一鸣惊人。”
我暗暗撇嘴,也没再跟他们计较,跟他说了我在上面看见潘岩的道鬼和叶勋昊,问他这事情是不是跟潘岩有关。
他收起笑容,沉声道:“的确有点关系,潘岩敲上了古物里面的厉鬼,想要收走,首领没反对,不过为了考核的公平,就让他的人在六楼等着,不能干扰参与者,小满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把鬼魂往楼上赶。”
我沉默半天,问他小满是什么人,杜衡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但据说是组织里某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女儿,所以行事颇为张狂,但也不是没脑子。
看来以后我还是离她远点,现在我只想跟着杜红光好好学本事,借着组织的力量把当年韩正寰分魂的真相调查出来。
杜衡把我跟齐林送回齐家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处理古物的后续事宜,我们刚一进门,沐然就迎上来,把齐林打量一遍,担忧的问:“你没受伤吧?”
齐林摇头,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眉眼间还是有些羞涩。
我默默的往旁边走两步,心中十分惊讶,我就是去闭关了两个月,这俩人啥时候看上眼了?
齐林注意到我视线,红着脸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俩没啥。”
这话说得,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沐然居然笑着说:“对,我俩现在还没啥,就是我在追她,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被他逗得直接笑出来,齐林红着脸瞪了沐然一眼,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对沐然竖起大拇指,“兄弟,这话说的好。”
沐然潇洒的一撩头发,道:“那是!”
我肩膀疼的厉害,也没心思跟他瞎侃,说了两句就回房间,对着镜子抹药。
肩膀有两个手掌大的地上乌青一片,隐隐发紫,疼得我呲牙咧嘴,嘶嘶的吸冷气。
不过,这两个月我已经习惯这样的伤,抹药的时候还笑着跟纸人说:“韩正寰,好疼啊。”
“不疼,揉揉!”
我笑的反而更开心了,眼眶有些红。
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娇弱,遇事就知道哭,弄个小伤口都会觉得天塌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当时韩正寰在我身边,有人给我哄我,安慰我。
现在自己扛着,就觉得也没啥,又没缺胳膊断腿。
我刚抹好药,听见齐林在外面说:“小冉,你睡了么?”
“没有。”
我话落,齐林推门进来,开始询问我的伤势,我靠着墙,慢悠悠的答,心里想着,看她能熬到啥时候。
“小冉,你觉得沐然怎么样?”终于,她切进主题。
我笑着说:“沐然啊不错啊,虽然看着有些滑头,但关键时刻还是有担当的。”
齐林咬着唇,叹口气,发愁的说:“我也觉得他人不错,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爷和二叔都走了,虽然给我留下点钱,但我我心里想要的不是这个,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待在一起,这才不到一年,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齐林说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我把她搂在怀里,自嘲的说:“别哭,你想想我,比你还惨。”
她紧紧地抱着我,哑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些话憋在心里好久,想跟你说说。”
“我懂。”我拍着她的背。
齐林把她这两个月在组织里的遭遇跟我说了一遍,说以前跟她好的人如今对她冷嘲热讽,曾经受过齐家恩惠的人翻脸不认,她如今在组织里处处被欺负。
我听着她说,仿佛看见一个张扬的女孩如何被生活磨去棱角。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跟她说以后我会给她出气,会护着她。
她笑着抹了把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小冉,我是不是特没用?以前我觉得自己很棒,但现在我才明白我曾经的顺风顺水,都是因为有爷和二叔在,现在他们离开,我才看清自己。”
“怎么会呢,你会开锁,还会鉴定古物,很厉害。”我安慰她说。
她叹口气,“我想跟沐然试试,当初年少,我是崇拜杜衡,其实啊,我第一次看见他为了你不要命时,心里不大伤心,反而更多的是羡慕。”
“我明白。”我柔声道,经过这么多事,我突然觉得我跟齐林的位置颠倒了,现在我更像是姐姐。
她站起来,眉宇间仿佛又有了当初的飞扬:“小冉,我会努力过好我的日子,齐家没了,但我还在,我相信不靠着齐家我照样能行。”
齐林是蔫头耷脑的进来,神采奕奕的出去。
我靠着床头,心想,日子总会好的,我不相信我一辈子都这么倒霉。
跟齐林说了会话,我忘了肩膀的伤,突然抬起右手,听得我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