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我一眼,一副你很天真的表情,“在三道河有家姓郑的,当时他们家二闺女冬天上房顶扫雪,踩滑摔死了,埋的时候带着不少好东西,狗子他爸夜里去挖坟,瞧着那姑娘长得俊,就对那姑娘下手了。”
她叹口气,道:“后来狗子他爸就疯了,夜里跑到公路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有人说是让车给撞死了,不过一直没找到尸体。”
“他真的还算个人吗?”我嫌弃的说,这就是真的连死人都不放过。
“那他的尸体就一直没找到吗?”我又问。
姥姥点头,“没找到。”
“姥,你以后别总是跟人打架,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伤着了我真没钱给你看病。”我说。
她瞪我一眼,“不花你的钱。”
我撇嘴,心想:不花我的花谁的,家里唯一能挣钱的就是我。
说到钱,我突然想起来杜衡答应给我的劳务费还没给,不过上次把他害成那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本来打算晚上跟着韩正寰一起去陈二狗子家的,结果下午齐林急匆匆的过来,说是齐爷爷生病了,病的迷糊,指名道姓要见我。
我忙着跟她过去。
齐奶奶还是很讨厌我的样子,瞪我半天,最后还是齐林把她给拖走了。
齐爷爷虚弱的躺在床上,直挺挺的看着房顶,眼珠都不带动一下的。
“齐爷爷。你还清醒着吗?”我低头问他。
好半天,他才转头看向我,一看见我,他脸上瞬间有了神采,“丫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扶着他坐起来,“您这么突然病成这样?要不要去医院瞅瞅?”
他摆手,道:“不去,这就是我命中的劫。”
“哪有那么邪乎的事,生病了就要积极的去看医生,不然小病也拖成大病了。”我劝他说。
他态度很坚定,只说自己没事,最后目光复杂的看着我,面容苦涩道:“你最近见过齐阳了,是吗?”
我点头,“见过。”
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难道他又要让我认祖归宗?
“丫头,齐阳他根本就不是我儿子。”齐爷爷突然说。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懵,不知道是该做悲伤的表情还是同情的表情,憋了半天,说:“齐爷爷,那个您的想开一点,反正都养这么大了,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可能跟当初齐奶奶也是一时糊涂,最后不也是回归家庭了嘛。”
齐爷爷听后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半天,“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齐阳是我的儿子,但是现在的齐阳绝对不是我的儿子。”
我身体一僵,明白了齐爷爷的意思,“您的意思是,现在的齐阳是有人鸠占鹊巢,占了他的身体?”
他点头,又皱眉说:“也不是现在,而是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我越听越糊涂,“齐爷爷,到底怎么回事。您仔细说说。”
“十年前,老大夫妻和老二他们三个在组织上已经关闭肃城公墓的情况下,私自下墓,后来老二一个人伤痕累累的回来,老大夫妻失踪。”齐爷爷说。
我点头,“我知道这件事。”
他又说:“当时他住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过顾念着他身上的伤也没多想,但是最近我听齐林说起肃城假坟的事情,这才有了这种感觉。”
我看着他苍老的脸,不忍心打击他,没告诉他齐阳现在的反常情况,只说:“可能只是您想多了,齐阳他一直是那副德行,只是您之前没发现。”
他叹息道:“但愿如此,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三个为什么要去肃城假坟。”
我笑笑没说话,大概明白了齐爷爷的用意,他这是来跟我套话的。
后来他问了很多问题。都是有关齐阳的,我跟着他打着哈哈,瞎扯了半个小时,后来他觉得没意思就让我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齐林被齐奶奶扣下,最后只好齐浩开车送我回去。
他今天状态似乎不太好,一直在打哈欠。
“叔,你这是怎么了?”我皱眉问他。
他摆摆手,“昨天一夜没睡,有点急事要处理。”
“你要注意身体。”我叮嘱他说。
他点头。
我靠在车窗上,想着今天齐爷爷跟我说的话,原来齐阳从十年前就开始不对劲儿了么?
“叔,你觉没觉得齐阳这十年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疑惑这问齐浩。
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我扭头看过去,就见齐浩神情十分严肃,死死地盯着前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往后挪了挪,“叔,你这是怎么了?”
手伸就兜里,随时准备一张镇魂符扔上去。
“丫头,我内急。”他说完。猛地把车停下,然后跳出去,跑到一边的草丛里。
我在车上笑的不行,可是等了他半天以后也没见他出来,“叔?”
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他的回答,我心里有点打鼓,下车站在草丛前看了半天。
乡下的杂草,能长到一人多高,我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犹豫半天,还是不敢进去,万一他没提裤子,那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