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挥开我的手,“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女儿才不会死,都是你个祸害。”
她骂着,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没防备,直接摔到了地上。
齐阳上前扶起我,“婶,你这是干啥呢,丫头也是好心想要扶你起来,你冲她撒什么气?”
姥姥哭嚎着说:“要不是她,我女儿会死?都是她,这个丧门星。”
齐阳还想说话,我把他拉住了,冲姥姥说:“天也晚了,回去吃饭吧。”
她这些话已经刺伤不了我,从小听到大,跟她争辩根本没啥用。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被生下来。”我淡淡的说。
她愣住了,都忘记了哭嚎。
齐阳叹口气,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婶,回家去吧。”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竟然没再哭,讷讷的点头,拿着菜刀走了。
我看着围观的人,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冷冷的说:“看够了吗?”
乡亲们看着齐阳的脸色也不好看,就都散去了。
“别生气了,你姥姥也是骂你两句发泄一下,其实她挺看重你的。”齐阳劝我说。
我吸着鼻子点头,跟着他一起把买来的东西搬回家。
看重我?她不是看重我个外孙女,只是想要死后能有个人在她坟前上个香而已。
我们进院子的时候,我看见大壮的架势这才明白为啥陈二狗子领着那帮子人只敢蹲在院门口。
大壮手上拿着镰刀,身边还放着上次齐阳给虎子叫魂借回来的杀猪刀,直挺挺的站在院子中央,大黑狗趴在他身边,呲着牙看着门口,就这架势,陈二狗子那帮人敢进来才怪。
齐阳拍拍大壮的肩膀:“干得不错,兄弟。”
大壮没反应。
“大壮叔”我叫了他一声。
还是没反应。
齐阳脸色一沉,手上捏着一张符纸,冲我使眼色,“把我的桃木剑拿出来。”
我郑重的点头,冲进屋里。
结果刚把桃木剑拿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大壮郁闷的声音:“齐哥,你拍我头干啥?我正做梦吃鸡呢。”
“你个龟孙,睡觉不去屋里,跑到院子里干啥?”齐阳气急败坏的喊。
大壮委屈的说:“刚才外面站着几个小瘪三,本来我想出去揍他们一顿,但是怕把他们打坏了,所以就只好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把桃木剑放下,去看瘸子。
“瘸子,我今天买了过年的新衣服,师父还买了鸡肉和鱼肉,你爱吃鱼,到时候炖好了,你起来吃点好不好?”我笑着,边跟他絮絮叨叨的说话,边给他按摩。
把他的被子掀起来,看着他秋衣上的泥指印,我心中一凛,忙着把仔细的把他检查了一遍,看着他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衣服上的手指印是怎么来的?
狐疑的走到窗户边,小心的看了一遍,上面的灰还在,不像是有人进来过。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师父,咱们家里好像有人进来过,瘸子衣服上有个泥指印。”我跑着去跟齐阳说。
他收起嬉笑的神情,看向大壮。
大壮立马摇头,肯定的说:“我没碰过瘸子哥,也没见有人进来过。”
齐阳脸色凝重的走进屋,盯着瘸子衣服上的手指印看了半天,最后说:“大概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没事,这屋子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给瘸子换身衣服吧。”
我默默的看他一眼,他也太敷衍了,那个手指印比齐阳的手长了不少。
“好。”我应了,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师父,你给瘸子换身衣服,我去收拾一下买回来的东西。”我跟齐阳说。
他点头应了,居然没损我几句,我心中暗暗警惕起来,这件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着袋子里的紫花褂子,眼睛有点湿。
师父还是把这件衣服买下了。
褂子在我们这片指的就是长袖上衣,春秋穿的短款外套,我们那时候很少有家庭能买得起棉服、羽绒服,所以都是自家做棉袄和棉裤,然后外面套上褂子和裤子,既保暖又实惠。
晚上吃完饭,大壮牵着大黑狗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师父,大壮叔他不开车,这么走着,得走多长时间才能到县城啊?”
齐阳笑了笑,“他不回县城,就住这附近。”
我有些惊讶,就在这附近?
想起上次山上那些个坑。我明白了,那些人应该都是住在那附近的,“师父,山上的坑清理完了吗?”
现在我还能经常看见有车过去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