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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被困寺中(二)(2 / 2)

她支着下巴站在窗后,从窗格的一隅之地看去,雨中摇晃的脆弱花枝掉落许多红艳艳的山茶,大朵大朵地漂浮在水里,模糊看去,像极了一滩艳红的血迹。

“这雨大的出奇,不过妻主此时应当在寺里,你我不必担忧。”

盛远立在房檐下,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宽大袖摆里冉冉收紧的手却昭显他此刻的焦心挂虑。

“可是...”

段思行犹犹豫豫地放下手中的伞,眉心微拢。

“你我在这种情况下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静等待这场雨快些结束,届时我们再前去陀华寺接妻主归家。”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也不难听出语气里满含的忧心。

“知道了。”

段思行这才真正放下手中的伞,将它立在墙根。

盛远的一番说辞也打消了仲彦景要前往陀华寺的焦急念头,衣袖紧了又紧。

另一边,漫长等待中的宋怀玉已枕着胳膊又缩进浸满檀香气息的薄被里,鼻息平缓,看样子睡得还算安稳,并未被雨声中渐消的刀剑相击声扰乱心境。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才算真正的暗下来,阴云压顶,窥不见半点平日高高悬于夜色中的一弯明月与星河。

啪嗒—

啪嗒—

睡梦中的宋怀玉迷糊睁眼,揉揉耳朵支起身子在乌漆嘛黑的厢房里寻找那两声异响传来的方向。

滴答—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有水滴砸落的声音,很轻微,但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房顶真被雨水砸穿了?

水滴声接连不断地砸进耳朵里,宋怀玉记得厢房窗边有支火折子跟还未燃烬的火烛,于是她摸索着下床,拿过窗台上静放的火折子打开。

“呼!”

鼓起腮帮往火折子吹了几口气,不多会儿黑暗中便亮起一点星火。

刺啦—

火折子对准烛台上的火烛,稍作等待,烛芯燃起,一簇火光点亮昏暗的厢房,宋怀玉护住火烛往传来水声的地方走过去。

滴答—

摇曳的烛火靠近厢房角落,黑暗被驱走,待宋怀玉看清依靠在角落,浑身是血的陌生男子,手中烛台骤然落地,火光熄灭,一声尖叫被覆来的血腥手掌死死逼回咽喉。

“嘘...安静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虚弱至极,他缓慢逼近,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让宋怀玉胃里翻腾。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他问。

宋怀玉的嘴被他紧捂着发不出声音,仅能点点头来回应其问题。

“在我衣袖里有止血药,烦请姑娘替我包扎下伤口...”

男人松开在她唇上的手,发出声痛苦的闷哼,身形晃了晃。

宋怀玉本想趁他虚弱逃走,转念一想此时大雨未歇,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脑海一番天人交战下,深吸一口气忽略脸上黏糊糊的血迹,弯腰拾起地上的烛台重新点燃。

微弱的烛光晕开,她才得以看清男人腰腹那儿被刀剑划开的一道口子,此人指骨分明的手正压在伤口上,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鲜血从他指缝汩汩地涌出来,很快就将他的衣裳染得通红。

如此鲜血淋漓的场面,她咕嘟咽下一口唾液,“你...你...”

男人见她你个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面具后的眼闪烁两下,主动将衣袖里的止血药递给她,“在伤口上撒上一些便可。”

白色的瓷瓶被染得血渍呼啦,宋怀玉颤颤巍巍地接过,一手持稳烛台,一手往他皮肉翻卷的伤口撒上止血药粉。

“嘶嗯...”

抖落的药粉刚落到男人伤口处,他便疼得倒吸口冷气,豆大的汗水从颈间滚落,最后与血一同浸入衣襟中。

“不行,你的伤口太深了,需要包扎才能止血。”

宋怀玉蹙眉,安置好烛台,神色颇为认真地与他隔着面具相望。

男人静默半晌,突然起身解开腰封。

“你...”

宋怀玉小脸一红,向后退了半步。

男人沉默地解开身上被血染透的长衫,腰封、外衣齐齐被他丢到一边,在准备脱掉内里白色的亵衣时,搭在斜襟处的指尖顿了下,而后没多久又继续脱衣的举动,将漂亮的身体暴露在她面前。

他的身材也极好,肌肉匀称流畅,蜂腰肩宽,腹上六块腹肌分明性感,不过可惜,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欣赏美男的肉体,一双眼紧紧盯住他压在手下的伤口上。

“你先等一下。”

宋怀玉想到什么,把自己的衣裳伸到窗外任凭雨水浸透,过半晌觉着差不多了,将它拿进来拧到半干,走近男人,“我...我先给你用衣服擦干净伤口附近的血迹。”

男人没说什么,坐在床沿用右手撑着身体,好让她方便些。

厢房内没有热水,也没有净水,她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给他清理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毕竟雨水也是水,就是没那么干净。

宋怀玉连连吸气吐气,握紧手里的衣裳小心翼翼擦净伤口附近的血迹。

烛火摇摇晃晃,两人的身影被映在青色的墙面与之晃动,宋怀玉屏气凝神,毫无察觉彼此间的距离变得颇有些暧昧。

男人双臂撑在身后,玉冠歪斜,几束乌亮的长发落在心口,随着他的呼吸轻缓地起伏,他凝眸注视身前矮自己许多的宋怀玉,瞧她因认真擦拭血迹而抿起的红润嘴唇,静止不动的喉结细微地滑动两下。

“好了,待会儿我会用东西给你的伤口包扎起来。”

宋怀玉丢掉手里的衣裳,抬眼时,被其面具下明亮的眼眸盯得心扑通一下跳露半个拍子。

“你...我手脚没轻没重...你可别怪我。”

她慌乱地低下头,说。

“没关系。”

他声线温柔,听起来莫名有些熟悉。

“那我开始了。”

她自己受伤这么多次,对如何包扎伤口其实早已熟烂于心,方才那样说,是为了掩盖与他那一眼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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