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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79章(1 / 2)

任析的眼神表达出了强烈的愤怒, 所以谢臻让那元婴巅峰退下。

元婴巅峰嘴里应了是,却没有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谢臻。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谢臻摆摆手:“去找展言。”

元婴巅峰大喜过望:“属下这就去!”

任析想, 这年头的魔修都这么上道了吗?这么快就自称“属下”了, 思想觉悟真是好的要命。

外人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谢臻发他的亲信。

谢臻俯身, 将任析身上的绳子解开,笑着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

也不会再有人敢觊觎任析。

他身上的魔气涌动着, 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向任析。

体内的痛苦减轻, 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任析近一些。

也或许还有其他的心思在作祟。

任析没多想,扶着谢臻的手臂起身, 道:“我找个时间, 要去魔渊一趟。还有,先前忘记告诉你,我想了许久, 恐怕在桐月州弄出来的那个法子不能根治你身上的问题, 只能暂时压制。”

谢臻身上的问题想要根治,棘手得很,怕是难有办法彻底解决。

谢臻听见这话不仅不担心,还笑眯眯的, 语调悠闲, 好似说的不是他体内的问题:“你慢慢想, 何时想到何时再告诉我就是, 总归人在这跑不掉, 一时半刻的死不了就成。”

亏得任析还为他日日忧心,听见他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要指责两句, 忽然感应到有人靠近。

是熟悉的气息。

任析瞬间便辨认出事谁。

他没有转过身,还是面对着谢臻,后背却传出沉稳的脚步声,还有一道文雅的笑声:“好些时日不见魔尊,不知魔尊忙碌何事,何必事必躬亲,告诉属下与杜翁一声,我二人定不会推辞。”

他说的客气。

有脑子的人便知道,也真只是客气而已。

梁丘穆虽然在跟谢臻说话,可从他踏进大殿,双眸的视线便未从谢臻身前的背影上离开。

瞧着是个翠竹似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衣,衣袖上沾着零星的血迹。垂着的手腕上戴着一道暗紫色的软环,当是品阶不低的法器,梁丘穆一眼看出是杜翁的手笔,随即想到先前谢臻曾追着杜翁,要杜翁为他锻器,便是锻造的一条鞭子。

怕是送给了眼前这人。

灵植化成人形?

梁丘穆眼皮跳了跳。

他慢慢往前走,想瞧瞧这青年生的什么模样。

那青年先一步转过身来,弯着笑眼看他,语气带着三分恭敬:“见过梁丘域主。”

梁丘穆自认不是个容易被搅动心绪的人,何况他已经沉寂了千年,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波澜不惊的守到寿数大限,陨落成一抔黄土。

直到今日,他看见青年温和的笑眼,心脏惴惴跳动着,身边光阴似在穿梭,恍惚是回到了那日染血的林间,青年弯下腰来牵住他的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跟哥哥走罢,做魔修也没有关系,□□后也会修魔,届时,你来做哥哥的下属好吗?”

他嗫嚅着唇瓣:“魔尊……”

任析眨眼:“梁丘域主若是有事,我便先走一步。”

他说着,转头对谢臻笑笑。

梁丘穆猛然回神。

任析从他身边走过,出了大殿门。

梁丘穆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乃是化神期。

他脑海中一时之间闪过无数的思绪,最终收拢压在心底,眼底那一点异色也消失于无痕。

谢臻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好奇问:“梁丘域主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有事但说无妨。”

梁丘穆知道自己刚刚失口,眼下需要圆回来:“梁丘来寻魔尊,是想……告知魔尊,付宗主如今出关,日后魔尊还请小心些。前魔尊在时,与付宗主从前乃是挚友,但后来屡有冲突,多是因那副千里舆图。望魔尊小心保管。”

谢臻玩味一笑:“付宗主与你们从前的魔尊乃是挚友?不是传闻他最是厌恶魔修,苍生宗掌门乃是他座下弟子,得他真传,眼中揉不得沙子,怎么他这位开山老祖反倒与魔界的尊主私交甚笃?”

梁丘穆的态度不咸不淡,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梁丘不知。付宗主与前魔尊的交情,梁丘一届属下,不敢置喙。”

谢臻知道从梁丘穆这里是撬不出什么来的,问他还不如问杜翁有用。

虽说这些老成精的人都不好对付,也不一定能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

谢臻与梁丘穆随口应和几句,心中想着要去寻任析,梁丘穆想要见的人已经见到,在此处同样待不下去,很快告辞。

谢臻这才得以脱身,朝着展言的地方寻去。

任析先前走的时候,谢臻传音让他去寻展言。

然而等谢臻寻到展言的时候,只见到了那名元婴巅峰,并未见到任析。

他眉头拧住:“任析呢?”

展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知道?不是人给你送去了殿里?”

展言又觉得谢臻真是一言难尽:“魔尊大人,前后脚也就是几刻钟的时间,他不是三岁孩童,出不了事,你怎么好似一会儿也离不了他似的。真是不知道是救命恩人还是什么……”

最后一句展言念叨的声音压的低,先前谢臻不许自己开他与任析的玩笑,他还记得。

谢臻这人,脾气有时候阴晴不定的,尤其是沾上任析的事。

展言决定压着声音,不要主动触霉头。

听的一清二楚的谢臻:“……”

谢臻一手压着腰间的剑柄,那元婴巅峰见大事不妙,已经开溜。

展言连连后退,两手挡在身前:“唉唉唉魔尊大人,我什么都没说,西方域还有人传信过来,我先走了。”

谢臻看着展言瞬息的功夫,跑的没影了。

他压着剑柄,陨铁冰凉的触感让他很冷静。

他默默在原地站立,被层层稀薄的魔气挡的不那么刺目的日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照的明亮,纤毫毕现,一双桃花眼也似聚了光。

可带笑的眼底却涌动着情绪,一团一团的,涌上来又压下去,像是浓郁的阴霾,又似是将要爆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