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志行打开连线话筒,看着屏幕上的钱忠民道:“钱总队。”
“接收正常,请说。”
“我们刚刚获取到了最新的情报,闵可宇的计划是在今晚和明天,将自己的东西转移到越南。”
钱忠民神色一凛,严肃道:“志行,情报是否准确,这将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付志行思索了几秒,他没有办法打保票:“这通情报电话,来自任老遗孀目前所在的地方。”
“我知道了。”钱忠民说完后,关闭了连线话筒,看向坐在会议桌边的几位专门为这次行动进行部署的警官,“同志们,我们的作战计划可能要做些小变动。”
朦胧的意识被光亮侵蚀,许为溪难耐地往身边暗处躲处,却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慢慢睁开眼,尝试着往身边看去,眼前的景象只有模糊的一个影,有人在看着他。许为溪抬手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清楚些,在看清面前人的脸后,他怔住了。
梁亭松看着人醒来的状态不对劲,心下一惊,抬手用手背凉了凉人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烧。
“你……谁啊?”许为溪愣愣着问道,眨巴了两下眼睛。
梁亭松的手顿在远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任维烈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拍了拍梁亭松的肩膀:“我大哥说,闵可宇给小溪注射了一些损伤精神的药物,会导致暂时性的失忆,后面就能记起来了,别难过啊。”
许为溪闻言往那边看去,正好对上任维烈的眼,下意识地挑了下眉。
任维烈看着人的表情咯噔了下,嘶了一声偏过头去,走到一边的警员身边,将人往边上带去:“咱来看看接下来这边的行动……”
梁亭松倒是没注意到人那点小表情,只是收回手,将手肘搭在膝盖上,轻叹了口气:“没事,等事情都结束了,我陪他慢慢想。”
“想什么?”许为溪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梁亭松,伸手碰了碰人下巴上的胡子,“说给我听听。”
梁亭松捉住他的手,皱了皱眉:“为溪?”
“听着呢。”许为溪看着他的脸,半晌笑道,“我在呢。”
梁亭松愣了几秒,立刻将人抱紧,许为溪刚醒过来,也没多少力气,只是任人抱着,手堪堪拥住人。
“胡茬都长那么多了,再不剃掉我真不认识你了。”许为溪小声道。
“回去剃掉。”梁亭松的手覆在人的脑后,“不能不认识我。”
“这么想我吗?”许为溪轻笑了声,侧过头,轻轻覆在人的耳边,“轻点儿,我骨头都要被你抱散架了。”
梁亭松缓了缓手里的劲儿,但仍旧没有放开人的意思:“再抱会儿。”
半晌,许为溪轻叹了口气,小声道:“梁亭松,我得回去了。”
梁亭松被人这句话说得一惊,松开人问道:“你要回村子那边?”
“嗯。”许为溪点了点头,伸手抚上梁亭松的脸,“我突然不见了,闵可宇肯定会怀疑,我爸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闵可宇会找他麻烦,我必须要回去。”
“警方已经部署好了,我们会把叔叔救出来的。”梁亭松抓着许为溪的手道,“相信我,相信警方。”
“梁亭松,你冷静点听我说,如果我不回去,闵可宇只会提高警惕,他们对于山形还有逃跑路线太熟练了,直接影响到警方的追捕。但是如果我回去,闵可宇只会觉得我是因为药物作用迷路了,不会怀疑的,他也不会对我爸动手。”许为溪看着梁亭松的眼睛,郑重地道,“梁亭松,我相信你。”
“所以,一定要快点来接我,好不好。”
梁亭松看着他,半晌将人的手移到自己唇边,在人手心里烙下吻:“不好。”
“让他去吧。”任维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任叔。”梁亭松站起身看向人,许为溪刚掉进塘里,才醒没多久,状态也不是很好地感觉,现在让人回村子里,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认为了抬了下手,走向许为溪:“小溪,你回去后,继续保持着之前的状态,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知道吗?”
许为溪站起来,点了点头,他凝了凝神,视线看向梁亭松:“我等你们来。”
等到许为溪走远后,任维烈才走到梁亭松身边拍了拍人的肩膀:“别看了,刚刚钱总队来指示了。”
闻言,梁亭松立刻回过神,走到人身边:“钱总队有什么指示?”
“根据最新掌握的消息,指挥组对当前的行动部署做了些小改动。祝城他们会在距离入村处200米的地方进行潜伏,等天黑后,我们队,派出几名队员从乱坟岗摸进去。”
任维烈用手在地上勾画着线路,警员们聚集在两侧,认真听人说。
“从乱坟岗下去后,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会见到村子,用作掩体的房屋很多,潜入的队员需要在短时间内,将自己打扮成村民的模样,混进闵氏这些人里面,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
任维烈从边上拿起一块石子压在地上一角:“我们的目标是这个红房子,闵可宇要转移物品,东西一定都在红房子周围,包括用来转移的车辆,想办法混进这些车里。”
这些警员在出发之前,身上的衣服里都缝入微型定位器,防止警员在追捕过程中迷失方向,而现在,警员们需要带着这些定位器成为人形定点,让警方可以切实找到转移车辆的位置。
“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要转移的东西是什么,但尽量不要破坏。”
“任叔,我去。”梁亭松看着地上被划成地图的泥沙,抬起头看向任维烈道。
“没说不让你去,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任维烈严肃沉声道,“小梁,在案件面前,要保持冷静,哪怕对面有我们重要的人,也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
“一丁点的失误,都会害了他们。”
任维烈深呼了口气,这话是说给梁亭松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别说梁亭松,现在让他过去,如果闵可宇拿着他大哥和侄子的命威胁他,他可能也没法冷静。
情感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我明白了,任叔,我一定会谨慎小心。”梁亭松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