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和林钟两人在酒吧里头,喝到一点多。”梧禹伸手抹了把脸,“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去酒吧把这姑奶奶接上送回家,回到家都两点了,差点猝死。”
“诶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钟!”于沅翻了个白眼给梧禹,继续说昨晚的事,“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一去酒吧,林钟已经抱着酒杯喝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出啥事,后面嚷嚷着喊人来接,然后枝年就来了,把人带走了。”
想起早上两人一个请假一个不接的,梁亭松挑了挑眉,林钟他不清楚,但姚枝年是什么情况,他是了解的:“枝年和林钟?”
“是啊,你是不知道姚枝年脸黑的啊……我当时就说他两不对劲。”这瓜一说出来,于沅精神了不少,一改颓废的模样。
梧禹听了半天,倒是没琢磨出来什么问题:“讲不定是酒吧灯暗呢,哪有脸黑哦,还是姚枝年给我打电话的呢。”
下属们之间的事,梁亭松是没那个参与讨论的想法,但像这样喝到半夜,甚至影响了第二天工作的情况,确实影响不好。梁亭松估摸着,等姚枝年和林钟上班了再说说。
经过十几分钟的车程,几人达到了郊区玫瑰园,因为昨日下雨,地上的泥土还都是松软的。轮班的警员就在封锁线边上搭了个小棚子,见到人来立刻起身赶了过来。
“梁支队长好!”
“嗯,辛苦了。”梁亭松伸手撩开封锁的黄色警戒带,探身进入现场。
快到八点的时候,许为溪这个回笼觉算是睡饱了。这会儿的意识也要比早上那会儿清晰多了,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这样发呆着看了几分钟后,便起床去洗漱了。
他坐在餐桌边,一边吃早餐,一边给那位购置玫瑰园子地的常姓老板发讯息,将人约到自己的餐厅。
因着许为溪在一众商人圈子里的风评还不错,加上人最近跟警方的人走得近,这位常老板略一思索后便应邀了。
毕竟是真的难处当头,常老板问了圈朋友,最后带上了几盒珍藏的茶叶去了餐厅。
许为溪原以为自己去的算早了,没想到这位常老板比自己要早得多。彼时人就坐在餐厅里大厅内,见到他来,便立刻站起身迎上来。
握手之间,许为溪瞥见了人放在一边的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心下便明白了人的意思。
商人圈子眼睛多,消息流通最快,他和市局走得近这些事,本来也没打算掩着瞒着。再说了,真正触及商圈的是他老妈和家族里那些,他更乐得当个潇洒人。
“常老板请。”许为溪抬手往楼梯的方向引去,带着人去了二楼的贵宾室。
常老板入座后,便开了口:“许老板,老常也不是什么谜语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为溪却不急着文,等到waiter上完酒饮退出贵宾室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常老板爽快,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听说常老板最近在郊区盘了块地?”
闻言常老板视线盯着许为溪定了一会儿,沉默半晌幽幽开口:“许老板知道的比我多,想必也知道这块地出了事。”
“地出事是地出事,常老板是运气不好。”许为溪拿起桌上的酒,边去开酒塞边道,“这块园子从前就争议颇多,位置偏僻附近人烟稀少,常老板怎么看上这块地的?”
“位置是位置,但便宜啊,搁庆州现在寸土寸金的情况,能盘到块地不容易啊。”常老板长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在一开始准备盘这块地的时候,亲戚朋友就劝过同样的话,但利益当头,他觉得只要开发的好,乡野也能变宝地。
中间走了一众程序,又是拍卖又是办权证的,本以为事情都已经稳妥了,只要好好开发日后等着收益就行了,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像老常这类人,就指着这些吃饭,许为溪自然知道人的难处,他对当时土地局的拍卖会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印象里这位常老板当时还有另外的目标,另一块地是要比郊区这个园子条件更好些的。
“但这块地也并非是非选不可,常老板那时候不还有块中意的地?”许为溪取了支酒杯,斟了小半杯的红酒,置到人面前。
常老板看着那杯酒,现下是一点下肚的想法都没有,但还是端起酒杯抿了口权当意思意思。
“唉,是有啊,但是那会儿有个合作的老板也想要那块地,这不为了人情么。”常老板放下酒杯,琢磨了半天,“其实还有个原因。”
“怎么说?”许为溪起了兴趣。
“就,那块地边上原来有好几家,其中有一家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常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这以后要是打广告也有的打啊。”
常老板这么一说,许为溪倒是能理解人放弃原先那块地的理由了,如果后面这块地想要开发成什么娱乐场所之类的,有个明星名头,更能吸引人些。
“哦?哪位歌手啊?”许为溪琢磨着开玩笑式的问道,“还得是常老板,这买卖大有门道在里面。”
“许老板说笑了,搞我们这的就是大老粗,还得是许先生……”常老板话说到半截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什么,当即转到了正事上,“主要是我冤得慌呀,许老板您说,我怎么知道那块地底下还有那种东西呢。我就是个老实商人,三好公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常老板往身边一摸,把准备的那两个袋子拿到桌上,“我听说许老板喜欢喝茶,可巧前不久,我买到些好茶,请您品品。”
常老板边说边把袋子里的茶盒取出来,许为溪瞥了眼熟悉的包装,伸手止住了人的动作:“常老板,我对您这一遭遇感到非常抱歉,但我也不过一个普通人,常老板高抬了。”
“诶这……”常老板刚还想说什么,看着许为溪憋着笑,蓦然想起人家长辈家族是做什么的,当即心里一咯噔。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带什么不好,带茶叶,人家什么茶没见过!
常老板还想说些什么,但因这一出,请求帮忙的话也难说出口了:“唉,许老板,我这,就是!”
“我自然知道常老板的意思,只是调查一事自有公安机关处理,常老板您是被牵扯其中,但无需多虑。”许为溪将桌上的纸袋拎放到桌边,给自己斟了小杯红酒,举起酒杯朝人敬了一下,随后抿了口酒。
常老板看着人这意思也不说明的,心里是上下着打鼓,“这我都明白,我也相信公安的力量,但毕竟我是个商人,未来还是要做生意的,谁也不希望触霉头。”
“关于这,常老板您放心,警方办案自然都是依照程序走的。近日里警方必定会找您询问案件相关,届时您按着事实说便是了。”孰轻孰重,许为溪掂量着回道,完全拒绝人并不利于人脉的积累,有点利益牵扯反而会更好,只是不用在这件事上,“若是常老板日后有需要的,许某能帮忙的自然帮。”
经人这么一说,自己搁心里也想明白了,自己确实是运气不好被牵连了。不过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常老板也知道许为溪这次估计是不会帮什么了,但许氏产业和梅氏一族他都是有了解的。以后有合作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一来回,原本被郊区事情扰得一团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当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我提前谢谢许老板了!”
那两袋子茶,常老板说什么也要留下,权当是为未来的合作当个感谢了。许为溪送走人后,立刻折返回自己在餐厅的办公室,去查东西。
赵警官听说市局的梁代支队长来了,也很快赶了过来。在对挖出箱子的现场进行再一次取证后,梁亭松便把目光放到了园子边上的几户废弃的房子处。
“那几家的住户你们都调查过了没?”
“查了,那些房子是九九年左右的时候建的,住的都是一些普通居民,后来遇上各种事情,人基本都在零八年左右的时候搬走了。”赵警官打开记录本,把自己一大早查到的资料报给梁亭松,“自那之后,这片地就一直闲置了,还被人种上了玫瑰花,就成了现在的玫瑰园子。”
听完人的报告,梁亭松在心里梳理了当前要去调查的方向,首先就是原住民,随后就是种玫瑰花这事,倘若如人所说的那样,荒地闲置着,也没什么人烟,正常人是不会想到来这里种什么玫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听说你们从现场还发现了块手表?”梁亭松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赵警官还在看那些废弃的房子,盘算着有没有忘了调查的地方,听人这么一问,条件反射回道:“是的,东西在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