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为溪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人拿着伞他把人背回车上也不可能了,梁亭松揉了揉许为溪紧贴着后脑的头发,让许为溪整个身体的力量都依他身上,他手往人臀上一托,借着腿部的力量,像抱孩子一样把许为溪抱起来。拿着伞的手则护到许为溪的背后,将人整个笼罩住。
许为溪的头靠在梁亭松的颈窝,呼吸带来的热气灼烧着梁亭松。
“我等你等得好久啊……”许为溪声音在梁亭松耳畔响起,梁亭松边走边将人往上托了托。
“对不起。”
“……不想听对不起。”
“下次一定不迟到了。”
“好……”许为溪应了声后,许久没说话,在梁亭松怀疑人靠着自己肩膀睡着了的时候,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了他的脖颈,比呼吸还要灼热。
梁亭松知道那是许为溪的唇,但只是短暂的一下,似是无意触碰到的一般,许为溪的声音更微弱些了,“你放心……只要你说来,多久我都等你……只要你来……”
梁亭松将头往许为溪那边靠了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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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夜雨倾覆
保安大叔见着梁亭松把人抱着就出来了,连忙撑起伞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许为溪安置进了后车座里。
“大叔你这有没有多余的毯子之类的,我这衣服湿了,没办法直接给人盖着。”梁亭松将后车门关上,朝身边的保安大叔问道,他外套背后也被雨淋湿了。
“有的有的,你等等啊。”保安大叔忙点头,立刻回了值班室,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准备夏天用的空调被,又赶回了车边,把空调被递给梁亭松。
梁亭松俯身探进车里,将被子盖在人身上,因为发烧,许为溪一碰到被子就紧紧裹住,身体不停地颤抖,现在意识不清楚,难受的哼声也堵在嗓子处。
“马上就回去了,很快了。”梁亭松知道许为溪现在不好受,只能带哄着帮人把被子掖好,又脱下了外套垫在被子外面。
保安大叔举着伞站在车门边,帮梁亭松挡着雨,顺便探头朝车里看。
耽搁时间越长越危险,梁亭松退出后车座关上了车门,朝保安大叔道了声谢,便坐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同时打开了空调。
空调的热气很快便充满了整个车内,梁亭松的额上已经凝了细密的汗,他瞥了眼后视镜,在温暖的环境中,许为溪依旧是裹紧着被子,但没有之前抖动地那么厉害了。
下雨天的缘故加上夜深,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车,梁亭松赶了最快的时间达到庆医,开着车直接去了发热门诊。
他打开后车座,冷气灌入让许为溪无意识地抖了一下,梁亭松用手背在许为溪的额头上量了下,将车门关上,而后绕到另外一边,将人从车子里抱出来。
值班的医生看着人进来,立即起身迎了上来:“去病房,里面有床。”因着许为溪现在睡着,医生也不知道人是否有药物过敏,只能先将电子体温计压在人舌下测量,接着给人做皮试。
灯下,许为溪的脸整个都被烧得泛红,呼吸里带着哼气声,梁亭松又将床上的那些被褥一并给人盖上。医生估摸着时间,将电子体温计拿了出来,皱着眉看着上面的数字。
“医生,情况怎么样?”
“现在知道急了?再急也没用。”医生指了指许为溪小臂处鼓起来的那块,“皮试效果还没出来,也不能用药。”
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缓解的办法,医生到药物调剂室里端了一杯混着维生素c的水出来,放在床边柜上,“想办法让人把这个喝了,增强免疫的,也能缓解难受的情况。”
“好的,有勺子之类的吗?”以许为溪现在的的状态,是没法指望人自己起来把药喝了。
医生睨了他一眼,寻思着这警官是把医院当厨房呢,“没有。”说完后,便回了药物调剂室。
梁亭松靠到床边,伸手将许为溪扶起来靠着自己,让人的头往后稍微仰枕着,他伸手端起桌上的纸杯,轻轻地将上层的一片吹凉,抵着人的唇尝试着润些进去,虽然能灌进去,但人就是咽不下去,药水直接顺着人的唇角流到了一边。梁亭松只得放下杯子,去抽纸给人擦拭。
滚烫的药水和难受的姿势惹得许为溪不舒服,挣扎着要挣开梁亭松的手臂往床上倒去,索性并没有多大力,梁亭松的手紧锢着许为溪的胳膊,轻松地将人控在怀里。
梁亭松看着人紧皱着的眉头,只思索了几秒,便重新端着杯子重新吹了吹,这次他没有灌许为溪,而是选择自己喝了一口水,感受到口腔里的药水没有那么烫后,他头一低,覆到许为溪的唇上,将嘴里的药水缓缓渡到人口里。
因为嘴巴被堵着,许为溪只能将那些药水咽下,被病气灼烧的喉咙接触到水时,带动起一阵瘙痒,引得人不住的闷哼,待梁亭松放开后,连着咳了好几声。
梁亭松手抚在许为溪身后,给人顺了顺气,而后又用同样的办法,继续给人渡药水,直到满杯的药水见底。
“难受……”沙哑的声音因鼻音压得不成声调,被反复折腾的滋味不好受,许为溪抗拒地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没事了,没事了。”梁亭松将纸杯搁到一边,把人扶正了些面向着自己抱着,手拂在人的后背,慢慢往下顺。在确保人不会把药水吐出来后,才将人放下躺回床上,将被角都掖好。
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梁亭松走到窗前,留出了一条缝通风,又回到床边坐下,为了避免做皮试的地方被别的东西压到,梁亭松小心地握住许为溪的手腕,拉到自己这边。
约摸着十几分钟后,医生走了进来,查看了皮试的情况,没有什么过敏情况,可以打点滴了。医生很快便将配置好药水的药水瓶拿了过来给人挂上针,调到了适中的速度。
一共四大瓶药水,估摸着得四五个小时才能结束,梁亭松已经做好了在这守到人吊完水的准备了。
医生扫了眼空了的杯子,又看了眼许为溪,发现人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出汗了好,患者要是醒来了,就让人多喝点水,有情况就直接喊我。”
“好,麻烦了。”
吩咐完后,医生又回到值班室去了,梁亭松则终于能送下来一口气了。当下精神也有些疲倦,他拿出手机刷新闻借此吊着自己的精神。
但这样的方式并不能持续太久,没有一个小时,梁亭松也止不住开始打哈欠。他起身用纸巾将许为溪脸上的汗渍擦干净后,决定休息一会儿。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侧,握住许为溪没有吊水的那只手,只要人醒来动一下,他就能醒过来。
医生进来换瓶的时候,看着睡着的这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估摸着时间设了闹钟,等到一瓶结束再进来更换。
最后一瓶快吊结束的时候,许为溪才悠悠转醒,被边遮住了白炽灯,让他的眼睛少受了不少刺激,他缓了会儿方才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身侧的滴瓶支架,而梁亭松则靠在另一边。
因着厚重的被子和药效,许为溪身上出了不少汗,这会儿只觉得黏黏糊糊的,但是两只手都被锢着,他又没有办法去掀被子,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下巴去够被子边,让自己的头露到被子外边。
医生拿着开好的药走进来,看着人已经醒了,遂开口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