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肆虐,接种预防疫苗不单为己,也是为人,是不应推却的公民责任。
杜振玉不是不明白这道理。
但她仍是犹犹豫豫、左思右想、竭力推迟。
全因为,她自小怕打针。
梦魘中,那高大粗壮的护士婶婶拿着既粗长又尖锐的针筒,狞笑着向自己迫近……
一想起这情景,杜振玉便全身起鸡皮疙瘩。
可能读者会问:「看她已是而立之年,以往总有必须要打针的时刻,那她是怎样捱过的?」
这问题问得好。的确,先不说小时候必须打的预防针;成年后,什么季节性流感针、甲乙型肝炎针、破伤风针、hpv子宫颈癌针诸如此类……该打的,一针不落空。
全因「那些年」,她身畔有谢树心
「护士姐姐,我这妹妹很害怕打针,我可以在这里陪着她么?」谢树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儿特诚恳。
「这……」
「她的身体一向不好,我就怕接种疫苗会有副作用。」谢树心轻咬唇片:「等会引起你们的麻烦,就不大好了。」
平时雄纠纠气昂昂的杜振玉,便会很配合地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弱不禁风、气若游丝的病秧子身在颤、手在抖、脸青唇白、步履蹣跚……
一般来说,护士姐姐都会欣然答应。
谢树心,就站在杜振玉身旁,一隻手半拥着她的肩,另一隻手挡着她的眼睛,陪她面对那一枝枝冷冰冰的针筒……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接种疫苗的副作用,杜振玉总是逃不掉头痛、发烧、呕吐、腹泻、肌肉疼痛、四肢乏力……到了这种时候,谢树心便自动成为她的贴身私家看护,给她餵药、替她按摩、廿四小时全天候在床前侍奉茶饭……
她对她的好,是个人类都知道不寻常。
杜振玉却偏偏就是不以为意。
她的口头禪是:「她应该待我好的,我十三岁已认识她,曾经击掌为誓,要当一軰子的好姐妹好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