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疆喀什,疏附县乌帕尔乡中学附近的巴扎。
(*巴扎是类似乡村里的市集,是喀什当地人的交易卖买场所。)
展昕第一次来这里,她是在找哈达的途中,发现了这个当地人的传统巴扎,她兴致勃勃的走进巴扎里,逛到一些有趣的摊贩,都会顿脚细看,心念着找点特别的东西送给心心念念的鷨年姐姐。
她逛得全程投入,甚至跟摊主用普通简单英语聊天,在一摊卖掛饰摊贩里挑了一个很有民族色彩的掛饰,无意间摊主见她是旅客,便提意她可以去当地牛羊巴扎逛一圈,感受他们当地交易牛羊的过程。
牛羊交易?好像满有趣,展昕笑笑付了钱后把东西放入单肩帆布包包里,再根据摊贩大婶的指路走过去另一个牛羊巴扎。未走到过去,她已闻到一股牛羊特别的味道,她同样走去到处观望,看看他们怎么交易,可他们都是保密的,卖方与买方在口袋里出价与还价,一头羊与牛成交多少,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看着颇有兴趣的,后来她与一些也来凑热闹的小孩混熟,有一位小孩告诉她一头小羊大约卖一千至一千三百,他们出的价钱都在这里调整,展昕笑着点头,摸摸小孩的头颅,从裤袋里掏了一些在b市带来的糖果送他们。
展昕万无目的走在牛羊比人还多的地方,遇上有人在交易都会走近观察一下,万万没想到,给她听到关于哈达的消息。
两个大汉在她身边抽着菸用维语聊天,可能他们见展昕是外国人,赌定她不会听维语,就着用平常音调聊起来。原本内容没提到甚么,其中一个男人提起半年前来了一堆人,将离此处远一点的旧古城占据,他说原本破旧没人住的古城翻新了一些,而且还说其中的领导买了一些牛羊圈养赚钱,半年来富了起来,他们明天会带一批好的牛羊来这里贩卖。
这种发富故事展昕听很多,喀什的居民又是以牛羊卖买为经济来源,展昕听了几句就没心再听下去,另一个男人突然说:「你说那个叫摩尔的吧?」
带头聊起的男人很机敏,目光四周张望,看到展昕一直只注意前方一些小羊,还蹲下来摸着小羊,他压声道:「嗯,就是他,我听说……他正是半年前在l市发动暴动的领头人,原名叫哈达,那场暴动政府镇压后就躲到这里来,此事没多少人知道,我是上个月有兄弟在东湖那边的酒吧喝酒,旁边一桌喝醉了,举酒在说一堆他过去的勇猛事,当中提到l市那场暴动,大大声说摩尔正是领头人,我猜摩尔根本是想养精蓄锐吧,近半年很积极做买卖,赚了不少,我们少心为妙,咱们是兄弟,跟你说是提醒你最好别跟他们做买卖,怕到时国家调到来了抓人,将跟他做过生意都抓去坐牢。」
另一个大汉用力吸一了一口菸,连忙点头,搂住告密的男人的肩,称他为好兄弟。
待二人走远,展昕放下了怀中的小羊,缓缓站起来,双目深寒,嘴角冰冷上扬……
意外收获,哥基查不到的躲藏点,竟给她这么轻易听到了,幸运她长成外国样,一副听不到维语的傻样。
展昕双手插袋,哼着歌往回走,回去租下的房子休息,今晚她要出动查察男人所说的那个古城的地形,也许用点声东击西的招数,便能抓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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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由灰转黑,陈昇导演一声“过,今天好了,明天大家继续努力!”,镜头下被压在地上的宫鷨年以及压着她的范绰漓脸上的表情即时松了开来,范绰漓换脸似的谦卑有礼地扶起宫鷨年。
「对不起,鷨年姐,刚才有几踢真的踢到你了,我没控制好出腿的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范绰漓目光往宫鷨年手臂及大腿看去。
这场戏是说她终于找到了逃到八卦村里的宫鷨年,原本她是代表孟飞科技企业公司来谈判要她交出从他们那儿偷来的与a国串通卖消息的证据,孟飞出价一亿来利诱宫鷨年,可宫鷨年身为秘密组织的特工,手上辛苦偷来的证据如果卖给c国,何止一亿?
二人谈判失败,范绰漓只好用武力抢,她们就对打起来,剧情讲述宫鷨年原本己受伤,付伤下打不过范绰漓,好几个镜头要拍她被范绰漓击中。
观眾看到一口气的全景、近景打斗场面,实际在拍摄上,就得每个镜头来,近镜拍一幕,远镜拍一幕,还未算不到位或忘对白的ng次数,十数次ng下来,宫鷨年连环被范绰漓击中不少次,有些动作二人配得上便借位看上去像打下去,可不少时候二人配合不好,以至于宫鷨年硬吃了对方没留力的踢腿或是拳头。
「没事,拍动作戏都这样,能理解的,我也实打实打到你几拳,今天都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宫鷨年微笑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她需要休息,不想再多聊下去意思,范绰漓明瞭话里的含意,有礼回了一些叮嚀也转身回去助理那边。
转身那剎间,嘴角原本有礼的笑容转化成不屑且得意的轻蔑。
同样,宫鷨年被凌菲扶着转身的一刻,脸上所有温柔都碎去,换上了一张没温度的黑闆脸。
凌菲跟了她很久,主子此刻心情是黑风暴看眼眉都能看出来,她禁声陪鷨年姐回去化妆间卸去特效妆,小心侍候她换衣服,待一切收拾好,上了安排给她们的车里,开车后,凌菲忍不住喊了声「鷨年姐,发生甚么事?」
拍戏的时候没甚么特别,她一直都在一旁盯着看的。
「嗯,有点累而已。」宫鷨年下意识动一动左腿跟右臂,它们都发出痛楚……
默言看着窗外的黑乌乌的景色,暗自叹了一声。
回到剧组为她们租下来的小村屋,宫鷨年喊以太累为由她先去洗澡,在细小的浴室里她脱下衣服细看左腿跟右臂,铁实实的黑瘀了一块,指尖轻碰那处,痛得她扭起眉心,赶紧洗了一把便出去了,还有意冇意赶着凌菲去洗。
凌菲没为意便拿着替换衣服走进浴室,宫鷨年确保里面发出水声才从行李箱里拿出退瘀药膏,她把所穿的长袖衣裤脱下,坐在小床上准备涂药,忽地水声骤停,凌菲打开门探头叫出去「啊,鷨年姐,我忘了带内裤,能不能……!?」
「怎么会这样!」凌菲正看到定格了的宫鷨年姐坐在床上,手正准备往大腿上那块瘀青涂药。她差点裸着衝出来,回去围了毛巾后急着跑出来查看。「怎会伤成这样!范绰漓没留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