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王淑妃要的是将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好叫自己做皇后,让她的皇儿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为了达成目的,她什么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敏婕妤跟了王淑妃这么久,为她做过的事,打过的掩护不可胜数,如今从一宫主位的位置上被拉下水又禁了足,还不叫她自乱阵脚!
皇后冷冷地看了敏婕妤一眼,眸底冰凉。
真是笑话!
她一日是皇后,便终身是皇后,岂容妾室放肆!
“来人。”皇后雍容一笑,优雅地回身,淡声下令道:“将敏婕妤带回缀霞宫静心思过,再收拾出来一间偏殿。”
“无召不得出。”
太极殿
苏皎皎勾着沈淮的脖子被他一路抱着往内殿走,眼角仍是红红的,鼻尖细微的抽泣。她委屈地将头埋进他怀里,一幅惹人怜惜的娇柔模样。
沈淮低头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朕不是已经处置了敏婕妤,还委屈?”
苏皎皎悄悄将脸露出半张看他,又缩了回去,清软的嗓音有些沙哑:“妾知道陛下英明。”
“知道还哭什么。”
将她搁在案几上,沈淮微微低头与她抵额,骨节如玉的手刮了下苏皎皎的鼻尖:“朕将你抱来是听你哭的?”
陛下的动作和嗓音分明是很宠她的,苏皎皎却眸中一凛,知道是该停的时候了。
作为天子,坐拥三宫六院,陛下对女人的耐心一向不多。
尤其是她们的这位陛下,是个做什么事都随心的主儿。
他眼下虽多宠着她些,瞧着比旁人都多疼些,可苏皎皎知道,她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陛下对她也仅仅是有些不同罢了。
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
如喜欢一只漂亮的猫儿没有区别。
她若想将自己的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提一提,再重些,那每一次的相处都格外重要,每一丝机会都得抓牢。
苏皎皎微微掀眸与陛下对视,他眸色很黑,望进去如一汪深潭,叫她情不自禁地有些目眩。
沈淮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要做什么,谁知不过几秒,她温软的唇瓣便主动贴了上来。滚烫的呼吸交缠间,只听她颤声道:“妾很欢喜……”
他嗓音微沙:“欢喜什么?”
苏皎皎如无骨般坠入他怀里,似春水消融:“妾的夫君是一位心怀天下的仁君,若落落知道,一定也会瞑目。”
她的唇舌同嗓音一般甜软动人,偏生说的话又叫他愉悦。
沈淮心笙一动,扯唇笑了下,又顺势握住苏皎皎的纤纤皓腕,低声问:“落落?”
看他反应,苏皎皎便知道,身为帝王,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自己宠爱的女人用这样崇拜且倾慕的语气夸赞。
她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说,语气令人心碎:“落落是妾披香殿的宫女,也是……因敏婕妤而死的,若非妾无用,也不会连自己的人都顾不得……”
说着话,苏皎皎的嗓音便又有些发颤,当真是委屈极了。
沈淮心情不错,此时怀中女人的眼泪便只能叫人疼惜而非生厌,他欲色渐起,也懒得再同她扯些别人的事,将她从案几抱起,哑声:“这有何难,朕明日从御前给你指一位。”
“你的位份如今也是该晋一晋,才好叫你知道朕偏疼你些,少让朕见你落泪。”
苏皎皎软着声儿歪头,眼中媚态丛生:“陛下当真不喜欢妾哭?”
沈淮没曾想过也会有被苏皎皎拿捏的一天,想起她从前乖软哭泣的模样,喉间有些发紧:“来,朕叫你知道。”
龙床之上,苏皎皎主动用足尖勾去帷幔,徒留一室旖旎。
任谁也不会想到,如苏皎皎一般柔弱,甚至会因为失去一个宫女而如此伤心难过的人,会是她先起了杀机。
又有谁能猜得到,这样娇怯柔弱的美人手上也会带着人命。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一次,输的是王淑妃和敏婕妤。
次日,苏皎皎从太极殿出来后,蔡山紧接着到了披香殿宣读圣旨。
苏皎皎携披香殿众人请旨谢恩,只听蔡山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苏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着晋为正五品贵仪,钦此——!”
苏皎皎上前行大礼谢恩道:“妾苏氏,谢陛下恩典。”
蔡山将圣旨双手交给苏皎皎,笑得和煦:“怜贵仪先歇着,老奴这便回太极殿侍奉陛下了。”
他又朝身后轻甩了一下拂尘,唤道:“凌云,还不来见过怜贵仪?”
从蔡山身后走出一名容貌端秀的宫女,十分妥帖地向她行礼道:“奴婢凌云,见过怜贵仪。”
苏皎皎上下打量一眼,赞叹道:“大监选的人果真是最好的,皎皎在此谢过。”
见她如此客气,蔡山对这风头正劲的怜贵仪更多了分欣赏,说着:“小主不必多礼,陛下的心意,小主好生用着便是。”
“鱼滢。”苏皎皎轻声唤了句,鱼滢立刻上前悄悄塞给蔡山一个荷包,她才又说着:“日后怕是还有的要劳烦大监,小小心意,还请大监不要嫌弃。”
蔡山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笑了笑:“怜贵仪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