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强势又过于及时,以至于宫内外都盛传西方圣所想借皇后之位控制朝政。
他们向西开拓疆土,向东探索海域,在本土又千店万铺,已经臻至一个商会或者说一个教会的巅峰,若要问还有什么比富可敌国还要更进一层的,那多半便是“成为国”了。
元以臻的愤懑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年轻的朝臣抗争过,不管文官武将,都不希望自己效忠的国家被这样侵蚀控制。他们甚至为此埋怨年长的官员,尤其是卓令吾等为首的文臣阁老,责问他们为何不为皇帝出谋划策,一起来抵制这个皇后。
可年长的官员甚至不需要解释,很快年轻一代便在圣所这块铁板前像被收割的韭菜一样成片跌倒。他们撞得头破血流,可西方圣所巍然不动,依然自然又坚定的将皇后送了进来,皇帝纵使冷落,狂怒,也无济于事。
他们明白了,明白了西方圣所隐藏在无害表面下比整个帝国更加深不可测的黑暗和实力,也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年长一代甚至连出手都懒。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们多半重复了年长一代曾经的故事。
现在好了,大家头顶着一样的疤,一起站在正殿的两边,郁闷的、麻木的、不甘的,看皇后凤冠霞帔,款款走向皇帝。
然后事情的风向忽然就变了。
那个曾经仿佛不存于世间,让有心人都寻不着丝毫蛛丝马迹的皇后,突然之间有了很多形容词。
美若天仙,天人之姿,贤德贞静,绝顶聪明……
没人给萧若骐下过这样的定义,她已经足够优秀,巾帼不让须眉,才华横溢,温柔大气。
她也不是没和朝臣接触过,表现良好,让人无可指摘。
可是每一个或近或远与皇后接触过的朝臣,不管是城府深沉的或者耿直率性的,无一不是如失忆了一般,反手对皇后就是一顿不停嘴的夸赞。
简直像被下了降头。
但每当有不信邪的人借各种理由与皇后交锋后,归来又如被下了降头一样,说神魂颠倒也不为过。
萧淑妃几乎被人忘了,皇后声势之盛、如日中天。
最可怕的是,几乎连萧淑妃都心服口服。
“奴婢曾见过皇后娘娘与国子监的学生们在书阁外清谈,他们究竟谈得好不好,奴婢其实听不明白,”喜竹回忆着,此时她已经平静了下来,想起先后,眼神中竟透出点向往,“但奴婢清楚记得,当时那些大人们各自谈话,场面嘈杂又混乱。但皇后娘娘一边与一位大人谈话,却又时不时的能毫无阻碍的加入场中其他大人们的话题,而且每每都言简意赅,却又让大人们心服口服。”
她有些激动:“那次后来皇上来了,旁边听了许久都不说话,皇后娘娘与他聊了几句,很快便把皇上带进了题中,皇上与大人们都尽兴而归。后来我听姑姑讲……”她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看到一旁的圣子燎,大概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和反贼是一伙儿,不需在他们面前怕犯了欺君之罪,便大着胆子道,“后来我听姑姑讲,是皇后娘娘之前仔细挑拣了一遍,选了皇上最擅长的论题,待皇上来了,帮他铺垫好,才将皇上带进去,她便功成身退的。这份聪慧和气度,真真儿不愧为皇后,十个萧淑妃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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