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一个学霸的女朋友，诸葛木槿有时候也觉得挺无奈的。
美好的暑假开始后，她几乎有大半的时间被纳澄要求在图书馆“约会”，而且纳澄不会放水，到图书馆的时间里面，她们就得各自温书，不过往往木槿会赖皮，醉翁之意不在酒，拿着书本却眼睛一直盯着秦纳澄在柔和的阳光底下，那张文艺气质甚浓的漂亮的脸容。
难怪别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坐在对面的自家情人，可是比西施更吸引眼球，木槿每一次都难以专心在书本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看甚么书？」秦纳澄挑起眉，突然从书中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然而脸颊有点微烫。
「当然知道，我拿的是英文故事书。」她一进来便去挑书，千挑万挑特意挑了一本看起来满不错的故事书来看。
「哦～」头点了点道：「你那么厉害，书反了都能读哦。」
「啊？」木槿定格的往下一看，随便乱翻出来的页面的图画真的是反了。「真的反了呢，我跟着学霸学习才几天，读书能力强了!」
「你还狡辩，看着我就能读书了吗，认真点，现在你虽然才升大二，可是你能考上这所大学，就要更加努力，不能像别的人想的那样，来了大学就顾着谈恋爱，不做功课、不读书。」拿着原子笔敲了敲她的额头，纵然她表面上对木槿的态度是严厉的，心底里，往往想吐出更苛刻的字眼之前，所有都变软了。
「是是，学姐说得对，又是我的错。」木槿嘀咕，心里面有股委屈，说说啊，谁每次约会都在图画馆温习，刚一起的情侣都不是应该好好的热恋一下才是啊。「这本书不好看，我去挑别的。」叹了口气的站起来，自个儿闹点小情绪往刚才拿手中这本故事书的方向走过去。
站在一大堆的英文故事书前面，木槿无心挑选，放眼过去看着书本的名字，凭感觉去找出那本她今天“该”读完的故事。
「这本你可以看看。」
不知道甚么时间站在木槿身后的秦纳澄随便从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在木槿转身时交到她的手中。木槿被吓了一下，没甚么劲的翻动手中的故事书，是一本很经典的外国文学，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读书的纯英文版本。
心绪低落，想着怎么纳澄又给她这样的功课呢。小情绪让木槿提不起心情，随便应了纳澄嗯的一声，打算回去坐下慢慢读的时候，身体被拉住压在书架上，她惊讶的抬头，却眼前变成一片漆黑，随后感觉到唇上有一片柔软在细允起来。
从没想过纳澄胆子如此的大，木槿紧张得不敢闭上眼睛，但唇上的酥麻使她身体变得软而无力，双手紧抱住那本书，就像在大海抱着浮木一样，那本书便是她现在唯一能维持站着的依靠。
「今天这样的图书馆约会，你会不会开心一点？」刚才看到木槿失落的背影，纳澄便揪住了心，就是那么一秒，她思考也来不及，便跟着木槿身后，看着她让她揪住的失落脸蛋，动心之下，便衝动的想吻她。
已吓得脸红热耳的木槿无法回应她带了点让人看了不服气的笑靨的问题，眼前的她特别讨她的厌，然而偏偏刚才的那个吻，吻得她天旋地转，惊天动地。「谁会被强吻会开………………嗯………」
她话还没说完，纳澄已急不及待地又吻上去，这一回，她更是把舌尖伸进去品嚐木槿独有的滋味，双手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彼此都忘我地激烈辗吻的时候，纳澄裤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连被她抱住的木槿也感受到那震动有多么的打扰她们。
「……」纳澄微喘的瞪住木槿，她带着无奈的从裤子里拿出手机，两个人同时看向手机萤幕，来电者的身份，倒是像往她们头上淋了一盆冷水，把炙热的气氛都急降到零下般。无奈的接听了电话，心底有点怒火导致一开口也不给对方好语气看。「怎么了，许骏，我不是说过这时间在图书馆温习，不方便接电话的吗？」
「对不起，可是学铭和巧巧都来了，想着木槿学妹应该跟你在一块吧，所以……」许骏没敢说下去，他是第一次听到纳澄的声线略带不高兴，以往再怎样她都只是冷冰冰的。
「行，你们先去挑一间餐厅点菜，地点发讯息过来就好，我跟木槿之后再过来。」纳澄没有给许骏有商量的馀地说完便掛掉他的电话。「听到了吗？我们得回宿舍放好东西去跟他们吃饭，现在也中午了，你肚子也饿。」她用指尖戳她的肚子。
「是有点。」木槿滑过身从纳澄的壁咚范围里离开，逕自走回去她们的桌子，慢慢地收拾东西，不想发出过大的声响，影响隔壁桌。
两个人默言的回去各自的房间放好东西，整理一下自己后，没待多久就冲冲出门，走去餐厅的路上，木槿一直走在纳澄的后旁，路上只要有人提及秦纳澄是怎样怎样，称讚她怎样怎样，耳朵不受控的便会立起来听进耳朵里，现在的她特别敏感，彷佛只要她站在她的身旁，其他人都会看穿她们之间的关係。
紧张的神经，结合每一次跟郑学铭和许骏他们同桌吃饭的话，木槿那一顿饭吃完回去每次都会胃痛，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而是因为她太紧崩着自己，太过克制与纳澄之间的小互动，导致整个人在一顿饭之间处于极度紧崩状态，回去放松的时候，便会觉得胃部不适。
又一次在许骏学长的安排之下，木槿被迫坐在郑学铭的身旁的位置，而她的对面是秦纳澄，秦纳澄左边是巧巧学姐，右边是许骏，让木槿稍为放松一点的是，意外地雯雯跟着巧巧学姐一同前来这儿找她聚旧。
「你变好多，才一年不见，果然大人说女大十八变是真的！在手机看你近照也不觉得，见真君才感觉变化大！」雯雯待木槿坐下之后第一时间感慨此刻见到木槿的第一感觉，她总感觉木槿比印象中的中学时代的她变成熟了很多。
「有吗？还好吧，我又没有化妆，不过发型跟高中时转变较多，昨天染了个棕色，现在的发型要常去修理，上课时多半会绑起来。」下意识的顺着发丝抓顺着发尾，说到外表这话题，木槿总有少许不太好意思。
眼角瞄了一下纳澄，对方正用一双打量的目光盯住她的头发，似乎用眼神在跟她训话。「对了，小菓呢，她知道你会过来，应该会有很大反应吧？」她赶紧转移话题，见到雯雯自然会想到小菓的。
「我故意昨夜才跟她说我会来找你，反应可大了，还真的今天一早要去买车票一起来，怎料早班车的票都没了，所以她才放弃，说下一次她也过来找你唄。」雯雯啜了一口果汁，突然画风一转，眉角曖昧一挑，瞅看一眼木槿身旁的郑学铭，贼地一笑道：「我倒是没想到那么巧会遇上郑学长也来找你啊～」
她这么一说，木槿才轻下来的心情又崩紧起来，她又瞄向秦纳澄，对方也因为雯雯的话双目顿时带了些许冷薄感。「学长离这很近，也是许学长的好朋友。」她只想把这话题更快地转移，心里千个地拜託雯雯不再要绕在这头上。
「别说学铭，纳澄啊，我也没想到你还没跟许骏一起，还是许骏追得还不够热烈？」龚巧巧插了一嘴，是解除了木槿那边的危机，可是，却又惹起了另一边厢更不想提起的话题。
「菜要来了，别浪费时间在这没营养的话题上。」正好服务生来到，纳澄斜眼的瞪向巧巧，以前她就有跟过巧巧提过她不喜欢许骏，只把他看成一个很好的良朋。
两位男主角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两位女主角害羞，默默的继续用他们各自己的方法去追心目中喜欢的那位女孩。
饭后，他们一起散步在回去，雯雯与木槿走在大队的后面，纳澄与雯雯在中间，两个男生则担当前锋。雯雯故意放慢了些步伐，挽住木槿再拉后一些些，神秘又八卦的压声向木槿问道：「秦学姐变得比以前更好看，和许学长更加般配，木槿，你有打听过秦学姐为甚么不接受许学长吗？」
「他们真的有那么配吗？」这也是每一次木槿听见别人那么说的时候，都会思考一遍的问题。嘴巴上，她是不愿说他们的确很配，然而心底里面，却有一把声音一直在说他们是难得一见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许骏学长成绩骄人，家业是做店舖招牌的小生意，生活条件优越；至于纳澄，她美貌与智慧共存，eq甚高，除了出生自普通双职家庭之外，她和他，就是一对旁人都说应该一起的那种人。
「当然！以前全校，甚至老师们暗里也讨论过他们将来很大可能会结婚生小孩，不过是秦学姐不想在求学时间谈恋爱吗？怎么两个人那么要好都没答应许骏做他女朋友？」雯雯目光一直紧住站在姐姐旁边的秦纳澄，她天生散发出来的气场，总使她很难去接近这种神般的学姐。
她更难明白姐姐怎么会成为秦学姐的朋友！
木槿再没有答话，双眸只管看着前方的纳澄还有许骏，当下，她竟然心里同意雯雯所说的话，纳澄与许骏就像是天作之合，生下来就注定要和对方相遇，然后恋爱结婚还有生小孩，最后到老。
心头一股郁闷，反观自己单是性别这一点，已经是木槿难以放胆去爱纳澄的关卡。即使她们现在彼此是互相喜欢的热恋阶段，她总是没安全感，每朝起床睁开眼的时候，她都得花点时间去回忆昨天发生过甚么事情，回忆中的纳澄到底有没有真的吻过她。
「木槿？」纳澄推了推呆站在楼梯口的她。
「啊？」木槿回过神来，却发现身在宿舍的楼梯处。「雯雯……啊……她和学姐回饭店了。」她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刚才雯雯在饭店前跟她挥手，然后说明天见。
她低头突然不想说话。
「怎么突然心不在焉？」对于木槿的情绪，纳澄在得知她过去是那意外生存下来的其中一个幸运儿之后会特别留意，她甚至买过不少专业的心理学课本去自学，虽只懂得皮毛，但她至少会从别人脸上的细微细节去判断她的内心世界是否泛起了波动。
她把头抬起迎上了纳澄关切的双目，尽在心头的话顿时难以启齿，头遥了一遥，淡淡的说：「没事，只是有点累。」脚步突然变得飞快的走上楼梯，完全不顾跟在她身后的秦纳澄，她只想快点回去房间洗澡盖被睡觉。
木槿异常地感到忐忑无助，心里头有把声音在否定她与纳澄之间的关係，甚至想到纳澄会答应和她在一起，在情感上是不是对她只是出于同情与关怀，里面没有她想要的爱，或者纳澄也是被一些错觉蒙蔽了。
越想，脑海浮现的都是纳澄与许骏何等登对的图画，到了她的楼层，木槿道别也省去地逕自拋下秦纳澄回去房间，门关上之后，她感觉全身无力。
莫名地被冷落的秦纳澄未层遇过这种情况，谁叫她也是爱情里的新人，根本不懂即时的反应，她也只好默默的回去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平静自己七上八下的心绪，在吹乾头发后躺在床上发了一则讯息给木槿。
木槿把对方发来的讯採取了只读不回作为回覆的暗语，意思是……
“今夜，不要来打扰我，请让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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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係的不隐固，造成了秦纳澄与木槿之间会变得阴晴不定，而且关係不能公开，更加使两个人在爱上倍感压力，有些小小的事情出现，彼此也会把情绪发胀起来，即使是给大家冷静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长。
在彼此都要调整的日子里，转眼间，秦纳澄已经快要大学毕业。
在桌子摆动成面试一样的教室里，坐了两个大学教授，一个是秦纳澄的论文的主要导师，另一个是副导，他们互相根据她论文里面的观点去提出问题，这个过程叫答辩，是每位大学生毕业的必经过程。
「最后一个问题，秦同学，你有打算读硕士吗？」文教授换上了一脸轻松的笑容，看向他一向很欣赏的学生。秦纳澄是他在这几年里遇过最有独特见解与效率极高的女学生，在他门下，女生能取得与男生差不多的成绩，是稀有的，若她能继续下去，可以有更高的成就。
「最近我也在考虑去外国进修，不过也要跟家人商量，毕竟出国花费不少。」心里面，秦纳澄还有一个因素使她迟迟不能决断，那个因素就是木槿，特别是半年前开始，木槿与她之间总会发生一些无厘头的争执。
她放心不下木槿独自在这里，她怕木槿会一个人胡思乱想，最近她虽然不说，但她知道木槿对她与许骏在校里传得沸扬的“情史”很在意，她嘴上不说，但脸色总不给她好看，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
有时候……
她觉得要维持这段也下关係有点累人。或许不多不少她会选择去外国进修，是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方面不用担心，政府有一个特别资助计划，专门为想出国留学的学生设立的。我看你的成绩，再加上找校长写一封推荐信，你要申请成功的机会很大，不妨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女生读工商管理学有你这种成绩是很难得，再去国外进修拿一个硕士甚至博士学位回来，应该有很多企业争着要你做主管的职位。」文教授看向旁边的好友打个眼色，想让他多说说。
难得遇上一个人才呢。
「嗯，你要好好把握机会，钱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要解决的是你自己的决心足不足够让你放手一搏。」副教梁教授也点点头，在她角度看，纳澄是一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女生，怎么选择根本不需要旁人去决定，即使怎么说被别人说不要，她只要里面决定了，就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那种人。
秦纳澄从椅子上起来从他们手中拿回自己的论文，礼貌的弯弯腰道：「谢谢两位教授的意见，我会回去好好再想想，跟家人商量一下。」为了这份论文她这半年也是心力交瘁，再加上与木槿之间的一些事情，她早就想回去休息一下。
至于要不要到外国……
也许她心里早有答案。
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出课室，一把声音轻唤了她，那温软的嗓音总那么的温暖她的心扉。「纳澄。」
「你不是在考试吗？」睁大了眼睛，在木槿考试期间，她们也忍着没有约会对方，想让大家该专心学业的时候就专心。
「我写得很快，也刚好每题都懂，所以提早交卷来这里等你，怎样？答辩好吗？」木槿递上一瓶饮料，即使她现在很想抱住她，她也忍住那份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