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法圣……
虽然早在知道林灼的混淆咒能瞒过古尔薇格时,阿比斯跟巴德尔就对林灼的实力有所猜测,可真听她说出来,还是用这么轻飘飘、仿佛在讲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的语气,他们还是感受到了震撼。
这不是弱者在强者身上感受到的震撼,而是一个在同龄人中属于顶尖的佼佼者,发现天外有天,而这个天还高到令人绝望的震撼。
“所以你听到了我跟他的对话。”阿比斯低声呢喃。
“嗯,我被吓了一跳。”困意如蚕丝一般,将林灼的意识层层包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靠得近,阿比斯根本听不见后半句——
“差点把你扔进裂缝里了……”
指的是在山洞里,林灼为了躲开裂缝吸引把巴德尔甩向裂缝那件事。
当时阿比斯没出声,林灼也不知道他跟巴德尔是一体的,导致她在听到阿比斯的声音时,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怕。
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阿比斯的书上会有用光元素做的标记,为什么前往森林的马车上有巴德尔却没有阿比斯,以及为什么巴德尔会在那么不情愿的情况下为了她闯入传送阵。
一切都是因为阿比斯和巴德尔同为一体。
冲进传送阵抓住她的那只手属于阿比斯,骨手隔着手套的触感,她当然会感到熟悉。
一同被揭开谜底的,还有在未来,亡灵法师阿比斯重创巴德尔大帝事件为什么会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因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阿比斯不需要潜入天空城,且巴德尔的臣下需要保护巴德尔的身体,因此他们无法伤害阿比斯,更别说处以死刑。
就是不知道阿比斯对巴德尔动手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巴德尔昏迷后,阿比斯是能独占身体,还是受到影响一起陷入昏迷。
林灼带着这些问题,慢慢沉入了梦乡。
另一边,阿比斯看着沉沉睡去的冒险团和林灼,意识到他们肯定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才会这么睡得这么毫无防备。
可他却依旧清醒,就好像在进入这里时,林灼和冒险团都感受到了令他们窒息的压迫感,就他没事。
为什么他是例外?
“因为亡灵可以不用呼吸吗?”阿比斯问巴德尔,在巴德尔回答他之前,粘稠冰冷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无数道声音不分男女捏合在一起形成的,充满了违和与怪异——
“因为你本就属于这里。”
阿比斯下意识想叫醒林灼,却听那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叫醒她。”
阿比斯顿住动作,他不想听从这个声音的话,可他的本能告诉他最好不要反抗。于是在短暂的挣扎后,他放弃叫醒林灼,问那声音:“你是谁?”
奇怪的声音:“对了对了,我们还没做自我介绍,你好阿比斯,另一个是叫巴德尔对吗?初次见面,我们是……你让我想想,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们可以算是你的哥哥和姐姐。”
阿比斯:“……你们是那些消失的神族?”
奇怪的声音:“看来你知道自己是神裔,那真是太好了,省了我们解释的功夫。”
巴德尔:“让我来跟祂们说。”
巴德尔一直在寻找那些消失的神族,他想要进入禁书区拿到神明留下的手札,也是为了探寻神族的下落,比起阿比斯,显然他更适合与那些个自称是他哥哥姐姐的神族们对话。
阿比斯先将林灼从自己怀里挪出来,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到石壁上,然后才将身体的使用权交出去。
巴德尔:“……”
巴德尔不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按理来讲,他应该感谢阿比斯的自觉,毕竟他也不想在接手身体后还抱着林灼,可看着阿比斯对他的防备,他又感到莫名的不爽。
这股不爽来得奇怪,去得也快。
他收回自己的注意力,问那个声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奇怪的声音:“这里是神族隐居地的入口。”
巴德尔:“隐居地?”
“是的,没错。”祂们说:“你要来看看吗?来看看吧,我们都很欢迎你。”
巴德尔面露迟疑:“可我的同伴们……”
“巴德尔你错了。”祂们纠正他,语气带上几分不赞同与轻蔑:“神族是不同的,异族永远都无法和我们站在同一高度,更别说成为同伴,他们充其量就是几只虫子,你对他们重视只会拉低你自己。”
巴德尔摆出曾被林灼看穿的虚伪模样,蹙眉道:“请不要这样评价他们。”
“好吧好吧,看在你还太年幼的份上,我们可以容忍你对自身认知的不足,不过你没法带上他们,他们连残余的神族威压都无法适应,神族的隐居地只会比这更加让他们感到难受。”
巴德尔面露犹豫,最终还是点头:“好吧,你告诉我怎么去你们那。”
那声音染上了抑制不住的欢快:“很简单,起身往前,就在你左手边有一条路,往那走。”
巴德尔听从指挥,离开了林灼他们所在的洞窟。
也就在巴德尔离开后,靠在石壁上的林灼睁开了眼睛。
她是很困,可惜这点困意还无法抵御她身上的痛楚。
林灼起身,手中凝出一根光线,她把光线一头系在朱蒂的手腕上,自己牵着另一头,朝巴德尔离开的方向走去。
林灼不远不近地坠在巴德尔身后,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巴德尔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窟,和之前经过的洞窟不同,这里的洞窟顶端有一道像是被谁劈开的缺口,淡淡的月光从缺口落下,落进地面上那道足有十米宽的地裂缝中。
巴德尔在地裂缝前停住了脚步,那个声音叫他往下跳,可他却又一次表现出了迟疑。
那声音:“你该听我们的,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