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怀还是不放心:“万一拍了呢?只是没发出来,找公司讹一笔大的!”
他陀螺似的原地转圈。
迟渊把陀螺按住:“要真是这样,王柒早打电话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也是……”
熊怀委屈巴巴看着林嘉誉,大明星准备脱下半身的衣服了。
林嘉誉将手搭在缚住窄腰的皮带扣上,目光冷漠荡过那二人:“我要洗澡,你们俩打算一直看吗?”
“不看不看!谁稀罕看你!”迟渊把熊怀带进套房内的客厅。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漱漱水声,还能听见林嘉誉在唱歌。
水气形成天然的混响,他的歌声听起来更有韵味。熊怀和迟渊都不自觉地保持安静,听他唱了一会儿。
熊怀憨憨笑着,小孩偷吃了糖一样开心。他就是为了这点甜头,才一直做林嘉誉的助理。
他个子矮,用尽办法,身高也没超过一米六五。作为一名北方汉子,他一直非常自卑。学生时期还因此遭到过霸凌,那段时间,是林嘉誉的歌声拯救了他。
毕业后,他有机会成为艺人的助理,尽管林嘉誉的经纪人王柒再三强调——“这祖宗难伺候”,他还是奋不顾身,一头撞上这堵南墙。
迟渊嘀咕:“他唱的是新歌?以前没听过。”
熊怀点点头。
迟渊又小声问:“那位姑娘到底什么来头?长得还挺漂亮。”
“诗人啊,誉哥最近经常看她的诗,”熊怀跑去卧室,从林嘉誉的枕头底下拿出那本诗集递给他,“就是这本,誉哥着魔似的,成天看,有时候边看边唱。”
“《瞧你》?”迟渊把书的正反看了看,啧啧两声,“那姑娘看着很文静,没想到书名还挺嚣张。”
诗集被翻得很旧,内页到处都是林嘉誉写的字,这本书被他当成了笔记本。
迟渊仔细端详,发现一部分写的是灵感,还有一部分是细碎的谱面。
他琢磨一番,渐渐回过味来:“小熊,前几天,嘉誉说的缪斯女神是不是她?”
“我不知道啊……”
熊怀很懊恼,很无辜,他真是一问三不知,毫无隐瞒。
“誉哥前阵子确实卡在瓶颈了,说自己没灵感。迟哥你也知道,他压力挺大的。”
迟渊点点头。
那阵子他不忙,想叫林嘉誉出来吃饭闲聊,结果可好,这人直接拒接他的电话,后来干脆关机了。
熊怀说:“我看这两天,誉哥好像缓过来了,说不定和余小姐有关系。”
迟渊一阵胃疼:“你不是挺机灵的吗?王柒还总夸你情商高,你这都没看出来?明显有关系啊!”
“因为我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誉哥什么时候主动接触异性了?我反正第一次见,我都不敢往歪了想……”熊怀揪紧头发。
半晌,他一声叹息:“我到余小姐那边看看,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怕誉哥冒失,把人家怠慢了。”
“你去吧,”迟渊指着浴室,“我待会儿也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忙完直接去歇着,我帮你伺候这位爷。”
熊怀含情脉脉:“迟哥……你真好。要不是我对誉哥死心塌地,我就给你当助理去。”
迟渊一把挥开他的脸:“滚蛋。”
林嘉誉洗完澡,身心舒爽,他刚要出浴室,一抬眼,见朋友像个要账鬼似的堵在门口。
“我郑重警告你,你马上给我交代清楚,”迟渊仿佛在下最后通牒,“你和那位余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和她建立合作关系。”
迟渊惊掉下巴:“契约情人?!哥们,你玩很大啊!”
林嘉誉擦头发的动作狠狠顿住了,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两下。
“是我请她为我作词……迟渊,你改名算了,叫‘迟早’。”
“为什么?”
“因为你满脑子都是脏东西,迟早得完。”
迟渊用手肘怼他,林嘉誉灵巧侧身,他只怼到空气:“没良心的东西!我还不都是为你操碎了心?理解理解你爹我。”
林嘉誉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客房的套间走。
遵照客人的要求,酒店在客厅摆了一台bose音箱,音箱连接他的笔记本电脑。
细长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操作几下,调出一首歌。
那是《汉密尔顿》的节选——《satisfied》。
余笙说,她最喜欢这一段。
朋友在他身后问:“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找人合作,你有洁癖啊。”
他不悦:“我哪有洁癖……而且这和洁癖有什么关系?”
迟渊感到好笑:“你的歌,词曲唱都是你自己,恨不得连和声、混音、录音也都自己操办,你还敢说你没有洁癖?”
这次,林嘉誉没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