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拿着药盒去网上一查,发现这是精神类的治疗药物,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马上让余笙回家宅着。
可是,她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好转。
直到她重新坐回书桌前,每天对着文档打字,她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了。
本来余笙妈妈很是欣慰,不管女儿爱写什么东西,只要高兴就好。
爸爸却在这时跳了出来,说她写诗是不务正业,父女二人大吵一架。
最后,闹剧以余笙搬出那栋大别墅,一个人出来住而收尾。
想起这些伤心事,她放下筷子,抱着膝盖窝进沙发里生闷气。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我现在给各种杂志投稿,能赚钱养活自己,你别管我了。”
余筝:“一个月能赚多少?有没有五千块?”
“这个月……有一千多吧,上个月有三千。”
除此之外,余笙还罗列起自己做的其他兼职,比如当雅思口语陪练,还有在网上帮中学生改作文等等。
她想告诉哥哥,她能养活自己。
然而她说得越多,余筝眼里的愁绪便越重,她急得辩解道:“万事开头难啊!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我现在起码能靠写诗挣到钱。”
可她的声调马上又弱了下去,像是很没有底气:“所以……别再说我不是这块料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当诗人的天分吧。”
余筝苦笑,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认为,天分不一定要用挣了多少钱来证明。”
“而且……”余笙不吃他这套,轻轻挥开他的手,“回家还会被爸催婚。我才二十四岁,干嘛要结婚?就算我这辈子当不成大诗人,那我就得去当别人的老婆吗?”
她垮着脸,不停绞弄自己的手指。
余筝又是一声轻叹,二人无言地对峙良久,最后,她哥站起身来:“我给你叫个小时工,你再去睡一会儿。”
见对方不再逼自己,女孩眼里的光又回来了,阴霾一扫而空,神色变得清亮。
余筝也不忍心再让妹妹的脸庞染上灰暗,决定今天先到此为止。
余笙送他出门,临走前,她突然说:“我昨天找了周凡,跟他说以后不联系了。”
这大概是余筝此行听到的最好消息。
其实,他一直也弄不清那周凡和自己妹妹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看着微博上那些热搜,越看越心堵,但又不敢直接找妹妹问个清楚。
这时候表现得太高兴,他又怕余笙难过,只是略略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后,离开了只有30平的杂乱小单间。
余笙在门口呆立良久。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写诗吧……”
她喃喃低语,最后拖着虚软的步伐回到卧室,躲进被窝。
-
一周后。
余笙在机场办完登机牌,准备过安检。
她要到外省参加讲座,见诗界的一位前辈。
顾筠曾经劝她,要是真想在写诗这条路上走下去,不能总是单打独斗,得多混一混文人圈子,说不定能遇到伯乐提携。
于是,她报名参加了这位前辈的讲座,会有不少业内名人到场。
她拖着行李箱走向安检通道,发现有不少人堵在大厅。
为了图便宜,她特意买了凌晨的机票。按理说这个时间段,机场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他们看着不像乘客,行囊轻便得很。兴奋的面孔都非常年轻,一个个抻脖远眺,手机举得老高。
余笙也不奇怪,原因大概只有一个:有明星。
她对这种场面还算熟悉,周凡之前也常常被粉丝们在机场围追堵截。
她艰难挤过人群,瞥见粉丝举起的横幅和灯牌,上面印着【誉满天下】【载誉而归】【享誉世界】【你是我们的荣“誉”】诸如此类的字眼。
余笙了然,原来是林嘉誉的粉丝。
还没挤进安检通道,忽然有人爆发出一声尖叫,人潮化作翻涌的骇浪,推着她连连倒退好几步。
她眼疾手快扶住防火栓,才勉强从逆行的人群里脱身。
余笙朝后回望,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心,林嘉誉被一位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助理保护着,向安检口这边走来。
他穿着某个大牌最新款的秀场服装,能看得出那身行头出自造型师的精挑细选,然而丝毫不显得刻意,好像他生来便是完美而随性的。
林嘉誉看人时神色很淡,可那淡烟疏雨般的眼波却常常引人遐想,被看的人总觉得他深情。
这样一双眼,哪怕只是轻轻扫过人群,也会激起一片尖叫。